磨豆腐也很有意思,推磨的毛驢眼上蒙著布,祖母說把它的眼睛蒙上是為了防止頭暈,驢和人也一樣,不停的轉圈誰受得了?把它的眼睛蒙上,它就會認為它在走直路。當然也是為了防止它吃豆子。
金音最喜歡拿著瓢往磨眼裡倒豆子了,手一抖一抖的,豆子就順著磨眼到了下麵,十分好玩。
還有炸丸子和炸果子,丸子有好幾種餡的,魚的,肉的,菜的,其金音最喜歡吃用蘿卜炸得丸子,焦焦香香的,裡頭卻十分鬆軟。
果子有甜口的和鹹口的,形狀也有好幾種。
金音就跟在祖母身邊,光是這些就吃得飽飽的。
過年自然少不了貼春聯,葛氏不願意求人,以往每年的春聯都是在鎮上買人家寫好的。今年金音領著林嘉一起寫,林嘉才學寫字不久,彆的寫不了,福字還是能寫的,家裡的小福字全是他寫的。
春聯貼上後,葛氏跑遍了全村,最後高興的跟人顯擺,“全村的春聯就我家的字兒最好!”
三十的晚上,因為沒人管束,金音吃完年夜飯就開始放鞭炮,結果引得全村人都跑來看,大人,小孩,男人,女人,鄉下地方本就沒什麼男女大防,全都來了。
他們說著,笑著,指指點點著,都說葛大娘這日子過得像鞭炮一樣紅火。
而葛氏也確實如她們所說,嘴就沒有合攏過,連夜裡睡覺嘴角都是翹著的。
金音也睡得特彆踏實,在異世這麼多年,除了去年,她每一年的除夕都睡得十分踏實。
而遠在京城之外的韓靖越看著手的家書,卻怎麼也睡不著。信是母親寫來的,信上說他的婚事訂下來了,對方是官家的小姐。人是她親自相看的,性情柔順,知書達理,又是家長女,很會照顧人,和他極為相配。
韓家是勳貴,他又年輕居高位,為了選了這麼一門婚事也是為了拉攏臣,是為了他好------
不用親眼看他也能想象到母親說這番話的樣子,那眉眼一定是極慈祥的,那聲音一定是極柔和的。
韓靖越捏著信紙的力道越來越大,直至骨節泛白。
身在禁騎司他自然知道許多彆人不知的秘聞,比如母親為他訂下這個妻子的父親,他是位翰林,在臣頗有影響力,也是出了名的好人緣會做人。後院雖有美妾,卻對夫人情深義重,家隻有夫人所出的兩女一子,庶出的子女沒有一個。
事實上呢,這位賈翰林是個不能讓女人有孕的,他的一子兩女全都不是他的,也就是說他的頭上青青大草原,還是他自個親手塗得色。
塗了一次,覺得不夠綠,又塗了二次三次。
出京前麵前就露出話風看好那位賈小姐,他雖沒有直接拒絕,卻也暗示了賈小姐身份有些不妥。他以為母親明白他的意思,沒想到母親最終給他訂下的還是這麼一位。
二弟的婚事也訂下來了,是盛國公的嫡女。母親說二弟不能繼承爵位,人也不如他上進有能耐,所以隻能給他尋個得力的嶽家,以後也好拉拔他一把------
母親隻看到二弟不能繼承爵位,想著給他尋個得力的嶽家,為什麼就看不到他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呢?他上進有能耐就活該配那樣一個出身不堪的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