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了就是解了,沒解就是沒解,什麼叫算是解了吧?
金九音不明白,而韓靖越也無意解釋,她不好追問就把目光投落在他的腿上。之前不好問,現在發現是兒時的大夥伴,那就能問了。
“君哥哥,你這腿怎麼回事?”脫口而出便是兒時的稱呼,金九音瞬間發現了不對勁,他明明姓韓,當年怎麼說自己姓君呢?隨即恍然大悟,“大人當然是隱姓埋名?”
韓靖越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倒也不算,君是我外祖母的姓氏。”記憶中那個非常疼愛他的慈祥老人,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了。
兒時外祖母發現了母親對他的疏遠,看不過去多疼了他一些,就惹得母親大發雷霆,之後待他更加疏遠了。
那時他並不懂,長大後才知道原來母親不是外祖母的親生女兒,外祖母是外祖父的填房。母親說外祖母包藏禍心,挑撥他們母子之間的感情。韓靖越知道不是那樣的,外祖母看著他的眼神是真的疼愛和憐惜,隻是那之後他再也不敢靠近那個慈祥的老人了。
所以需要挑個在外行走的化名時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外祖母的姓氏君。
“至於我這腿——”韓靖越頓了一下,目光落在自己的雙腿上,“中了劇毒,被太醫用銀針暫時封在小腿處,封得住就沒有性命之憂,但想站起來是不可能了。”
“若封不住呢?”金九音急切地插話。
“最好的結果便是截腿。”韓靖越的語氣沒有絲毫起伏,就像是說彆人而不是他的事情。他沒有說的是,其實他早年中得毒也是被神醫逼在腿上,平時瞧著與常人無異,但每年總要發作那麼幾次,發作起來疼痛難忍,那種罪非常人能受的。
這個秘密除了他身邊的嚴黑,甚至連他的父親都不知道。
“就沒有彆的方法了嗎?”金九音追問,這麼好看的男人,又是她兒時的大夥伴,她可不希望他被截腿,更不希望他毒發身亡。
他活著,哪怕什麼都不做,也拉高國民顏值水平不是?
韓靖越緩緩搖頭,“沒有辦法。”至少整個太醫院束手無策。
這也許就是聖上頂著壓力把禦史們的折子留中不發的原因吧?他不定哪天就死了,禁騎司指揮使的位置自然就空出來了,聖上不用背負罵名,還能贏得朝臣的讚譽,多好!
聖上八成連接替他的人選都物色好了吧?韓靖越嘴角微勾,心底不無嘲諷。
金九音不死心,“太醫院沒辦法,不代表真的沒辦法,民間臥虎藏龍,你可以求聖上昭告天下尋訪名醫呀!”
韓靖越把金九音的神情看在眼裡,眸中微暖,“找了,多是沽名釣譽。”失望的次數多了,他也就無所謂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隨他去吧。
“那是因為你沒找著真正的神醫,那什麼威武候世子,不是都說醒不過來了嗎?現在不活蹦亂跳活得好好的嗎?鬼醫知道吧?就是鬼醫的徒弟把他給治好的。”
韓靖越自然知道鬼醫,他早年去漠北就是聽說鬼醫在那出現過,他早年的毒也是鬼醫幫他封住的,不說他行蹤不定,就算真找到了人,怕是也解不了吧?
他受傷之後,父親也曾登門向威武候打聽那位治好威武候世子的道士神醫,卻沒得到任何線索。哦,原來傳之紛紛揚揚的道士神醫是鬼醫的徒弟,不過師傅都治不好,徒弟能有辦法嗎?
不過這丫頭的一番心意卻不能辜負,“也許鬼醫有辦法,但傳聞他行蹤不定,不好尋找。”
“好找的很。”金九音道,“他徒弟在我家住著呢,就是那個在院子裡種藥材的鬼二,回去我就讓他來給你看看,他要是治不好就找他師傅,我跟鬼醫老頭熟得很,他欠我銀子,你放心,我肯定能把他找來給你解毒。”她隻差拍著胸脯大包大攬了。
韓靖越不說話,就這樣看著金九音,看得她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了,我臉上有臟東西?”伸手朝自己臉上摸。
“沒有。”韓靖越搖頭,笑了一下,“謝謝你!”真心實意的,無比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