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成親也算是大事了,身為父親的李正陽卻沒能在場,每到年底邊關總有異動,身為將軍的李正陽哪裡走得開?
雖然李將軍缺席,但將軍府的這場婚事還是辦得很熱鬨的,在京的所有武官都到場了。與文臣相比武官鬨騰多了,所以新郎官李瑾被灌了不少酒。
推開婚房,李瑾便看到一位身著大紅嫁衣的新娘子蒙著蓋頭坐在床邊。他怔怔地望著,出了神。
這一刻,不管是喧鬨的鼓樂聲,還是身旁的催促取笑聲,好像都變得無比遙遠。他的世界是安靜的,他的眼裡隻有床邊坐著的那個紅衣身影。這個身影與漠北戈壁上跑馬的紅影重合起來。
這一刻他甚至心底生出期待,挑開蓋頭會是他魂牽夢繞的姑娘嗎?
“新郎官都看愣神了,快挑蓋頭吧!“
不知是誰推了李瑾一把,他醒轉過來,見一屋的人都在等著他挑蓋頭。
李瑾的眼神閃了一下,接過喜娘遞過來的秤杆去挑蓋頭。
紅蓋頭挑開,新娘子微微抬起頭,飛快地看了李瑾一眼,又羞澀地垂下頭去。
新娘子容貌俏麗,眼神溫柔,如他小妹所說是個好姑娘,可微笑著的李瑾心裡卻一片悵然,就像------就像漠北落滿雪的荒漠,讓人心生絕望。
坤寧宮,皇後娘娘歪在鳳座上。
掌事姑姑怡真從外頭進來,皇後娘娘眉眼未抬,隻懶洋洋地問了句,“送走了?“
“回娘娘話,奴婢親自送出去的,還給找了頂小轎。“怡真回話,頓了一下忍不住道:”娘娘,誠王妃太過分了,您待她不薄,她卻總想著拿您當槍使。“
皇後娘娘撲哧笑了出來,“你呀,就是太較真。“誠王妃什麼心思她還能不明白嗎?
“娘娘,奴婢說真的,您還笑!“怡真很心疼自家主子。
她家娘娘哪哪都好,就是心地太善良了,以至於慣的那些人沒了分寸。彆人隻看到娘娘貴為皇後,一國之母,無限榮光。可她卻心疼自家主子,主子至今膝下荒涼,再多的榮光也是虛的。
“好了,好了,我不是沒答應嗎?“皇後娘娘也知道怡真是為自己好。誠王妃------
想到誠王妃,皇後娘娘的眼裡滿是譏誚。一把年紀了還這般拎不清,難怪把嘉榮教成那個樣子。又蠢又毒,還想拿她當槍使,嗬嗬,她就是那麼蠢嗎?
她雖是眾皇子的嫡母,但安王後院空虛不空虛,膝下荒涼不荒涼,關她何事?她又不是安王的生母,手伸那麼長做什麼?上趕著得罪人嗎?愚蠢!
還什麼教安王妃規矩,更是胡扯!且不說安王妃對她有救命之恩,就算沒有,人家安王妃的規矩也挺好的。
不就是想借她的手收拾安王妃嗎?還說得這般清新脫俗,這心可真夠臟的。
皇後娘娘垂下眸子,斂去眼底的嘲諷。
她才不會多管閒事呢,尤其是安王府的閒事,沒見聖上都對安王縱容有加嗎?她一個膝下沒有子嗣的皇後還是少惹人嫌吧。
皇後娘娘沒想到的是,誠王妃在她這沒達成目的,半道上就拐去了林妃那裡。
宮宴如期而至,金九音自然要去。不過去年她是以國公府世子夫人的身份去的,今年卻是以安王妃的身份去的,光是座位就要往前挪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