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榮茂狂喜,眼睛裡的光芒亮得驚人,但很快就黯淡下去了,“人家都是有門路的,我肯定選不上。”他既沒有門路,也沒有錢財去賄賂考官,肯定是沒戲的。
“怎麼選不上?”師傅頗看不上他還沒試就退縮的樣子,“你家不是宗室嗎?你要是沒資格還有誰更有資格?”
夏榮茂臉紅了,“我家說是宗室,其實您也知道的,就是一旁支的旁支,跟聖上的關係更是遠得不能再遠了,也就沾了個國姓。”其實跟尋常百姓差不多。
師傅擺手,“彆管落魄不落魄,那你家也是皇族,你就有資格去選這個金吾衛。小茂,我都替你問清楚了,你這種情況沒問題,我托了我那兄弟,隻要你武藝過關,絕對沒問題。”
“真的?師傅,那太好了!師傅您對我真是太好了,我也沒什麼能報答您的,我給你磕幾個頭吧!”高興壞了的夏榮茂立刻跪在地上咣咣咣磕頭。
師傅都沒來及攔他就磕完了,頂著腦門上的紅印子,咧著嘴對著師傅正笑得歡呢。他從小就羨慕金吾衛的威風,做夢都想進金吾衛。
這實誠孩子!師傅又好氣又好笑,還有些心疼。抬手在他腦袋上摸了一下,“師傅不求你什麼報答,以後你在金吾衛混出了個人樣,多回來看看師傅就行了。”
夏榮茂是知道好歹的人,彆看他家說是皇族,其實他就是個什麼都沒有的窮小子,自己厚著臉皮求著進了鏢局,師傅沒嫌棄他,指點他武藝,還處處關照他,比他爹對他都好。
“師傅您放心,不管將來我怎麼樣,肯定會常來看您,看鏢局的師傅兄弟們,我還要給您打酒喝呢。”他可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是個好小子!”師傅哈哈大笑,很欣慰的樣子,“這可是你說的,師傅我記下了。哦對了,剛才我看你好像不大高興,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了?”目含關心。
夏榮茂臉上的笑容淡了,家醜不可外揚,可師傅對他那麼好,也不算外人了。何況他還想拜托師傅幫他三姐尋個好夫君,於是他隻頓了一下就把事情和盤托出了,說到最後他整個人都無比羞愧。
“真是難為你了。”師傅歎了一口氣,“你家裡實在是------好在你自個爭氣,要不然------”
雖然師傅顧忌他的麵子沒說出來,但那意思夏榮茂是明白的,就因為明白,所以他更加難為情。
心裡甚至想:他怎麼會有這樣的爹娘呢?他怎麼就生在這樣的家裡呢?哪怕是個鄉下小子,隻要爹娘堂堂正正通情達理,他也願意。
“好了,彆垂頭喪氣了,你好好乾,以後出人頭地了比什麼都好。”師傅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他,“你三姐的事,師傅也幫你留意著。咱們鏢局的好後生是不少,隻是你也知道你爹娘的要求高,咱們鏢局的人怕是難入他們的眼。”
婚姻大事,須得父母之命,他家爹娘不同意,他就是給挑好了人也沒有用。
夏榮茂也想到了爹娘的性子,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師傅意味深長地道:“你要是進了金吾衛,在家裡說話是不是就有分量了?小茂,你三姐能不能幸福,就看你的了。”
夏榮茂若有所思,“師傅,我懂了!”
我一定要進金吾衛,一定要拚了命地出人頭地。他雙拳攥得緊緊的,這個十四歲的少年第一次對權力生出了渴望。
“你知道就好,去吧,回去好生準備,明天我就領你去找我兄弟報名。”師傅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背著手走開了。
金九音又把自己關進了書房,她覺得自己在韓靖越跟前露的底太多了,若韓靖越一直是個臣子,這倒沒什麼。可韓靖越是太子了,以後會是帝王,她得給自己留條後路。
龍門鏢局還得繼續開,現代人都知道,乾物流的才是消息最靈通的。還有漠北山頭上的那些人,不能浪費了,小打小鬨的不行,她想要一支軍隊,一支關鍵時刻能頂上大用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