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靖越扶棺走在最前頭,在他的身後是滿朝文武大臣,漫天飛舞的紙錢一路延伸著,向那路的儘頭。
這紙錢也是一種昭示,昭示著建安帝的時代已經結束了,而將要啟開的則是韓靖越的時代。
哦,不對,應該是夏靖越,神武帝。
雖然尚未舉行登基大典,但新的年號已經定好,曰:神武。
夏靖越乃神武帝。鑒於今年快要結束,新的年號從明年開始。
既要忙先帝的喪事,又要籌備新帝的登基大典,禮部和內務府的官員忙得都快脫層皮了。欽天監也跟著忙,光是登基的日期就擇了好幾個了,每一個測了不下百八十遍,可見工作量之大了。
好不容易登基的日子定下了,新帝又要求登基大典和皇後的冊封大典放在一起,朝臣嘴角抽搐,新帝這是多愛重發妻?
上頭一句話,下頭忙斷腿。聖上都發話了,朝臣還能怎麼辦?遵旨辦事唄!
又忙了半個月,拿出了一套方案,新帝嫌棄太過繁瑣了,提了朱筆刪去了好多,給出的理由倒是堂皇:先帝新喪,一切從簡。
讓人感歎新帝的孝心還說不出什麼,隻是朝臣私底下嘀咕:不就是舍不得皇後娘娘受累嗎?
一朝天子一朝臣,後宮也是如此,身為先帝的遺孀初太後娘娘之外,其他人隻能遷居宮中一隅,直至老死不見天日。
若新帝開恩,育有皇子的太妃可以被接出去奉養。若新帝不同意,她們的待遇也隻是比其他人好一些。
因為坤寧宮要騰出來給新皇後住,所以原皇後娘娘便遷到了慈寧宮。哦,她是新帝的嫡母,被奉為母後皇太後。新帝的生母梅妃娘娘也被從冷宮裡迎回了,被奉為聖母皇太後,入住長春宮。
聖母皇太後看著氣宇軒昂已經成為帝王的兒子,百感交集,抱著新帝失聲痛哭,一聲聲地喊皇兒皇兒。
新帝隻是稍微動容,更多的是尷尬。雖是母子,卻從未相見,他早就不是幾歲的孩童,哪裡來的孺慕之情?
聖母皇太後哭過之後卻對長春宮有些不滿,慈寧宮在東,長春宮在西,以東為尊,她身在聖上的生母,應該是大夏朝最尊貴的女人才是。
而且慈寧宮才是曆代太後的居所,她住長春宮算什麼,不更顯得底氣不足嗎?
不過她也知道才母子相認,一些話不大好說,就隻好先壓在心底。
她對金九音這個兒媳婦也不大滿意,身為兒媳,哪有不來拜見婆婆的?不就是懷了身孕嗎?就這般嬌氣了?看在她懷著皇家子嗣的份上,她就不跟她計較了。
至於被行刺的事就被她自動忽略了。
見新帝宮裡宮外兩頭跑,她就更不滿意了,覺得金九音這個兒媳婦不體恤男人,不識大體。再一想到她讓人查的她的出身,心口都疼了。
這出身未免也太低了吧,還不大光彩,哪裡配得上她的皇兒?若不是見皇兒對這個媳婦挺看重,她非慫恿他換個皇後。
就是可憐她的皇兒了,身為帝王,身邊連個知冷知熱的人兒都沒有。一想起來她就心酸。
唉,登基大典之後,一定得趕緊選秀充盈後宮,堂堂帝王,後宮怎麼能隻一個女人?
錢嬸等人也在犯愁,原本好好的小夫妻,姑爺搖身一變成皇帝了。皇帝後宮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這麼多的女人,姑娘的日子怎麼過呀?
當著金九音的麵,她們還什麼也不敢說,生怕刺了她的心,好不容易保住了肚子裡的孩子,再出點什麼岔子,如何是好?
還有那宮裡,兩個太後呢。原本就一個太後還好,不是親婆婆,敬著便是了。這又來了一個什麼聖母皇太後,姑爺的親娘,輕不得重不得,姑娘豈不是要為難死?就算姑爺拎得清,他能拿親娘怎麼著?還有孝道這那擺著呢。
進宮成為皇後娘娘的喜悅也掩蓋不了錢嬸的擔憂呀!她都快愁死了。
金九音卻一點不愁,她信奉車到山前必有路,沒有路姐就開一條。
不過想著要換地圖開啟新版塊了,還有些小激動哈!
很快便到了登基大典這一日,因為一些儀式,頭天晚上新帝是住在宮裡的。一早他便登上禦輦出宮去接金九音。
“聖上駕到!”這是內侍尖細悠長的唱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