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全都一手拿盾,一手持刀,他們數人為一隊,彼此間配合默契,把叛軍分割成無數小塊,團團圍住,屠殺!
一邊戰一邊喊:“同是大夏子民,為何要自相殘殺?投降不殺!放下兵器,雙手舉起。我們是大夏子民,我們要保家衛國!拒絕內鬥,拒絕謀逆,拒絕造反!”
彆說金吾衛,就是叛軍都被喊懵了。
一方麵是這些人的悍勇,動作整齊有力,要抬右腳都抬右腳,要舉盾牌都舉盾牌,刀出必見血。這樣的戰鬥力從來沒有見過。
另一方麵是喊話戳中了叛軍的心思,都是自己人,自相殘殺有什麼意思?上位者要謀逆,他們這些底下的小兵卻隻想活著。就算造反成功了,他們不還是小兵嗎?何必上趕著丟了性命呢?
“投降!投降!”越來越多的人扔下了武器。
陳喆心裡猜測著:這是聖上留的後手?心情激動起來,真不愧是曾經的神武將軍啊!他想過來交談,就見這撥人已經收好了兵器,隊列排得整齊。領隊的那個身姿挺拔,一雙眼睛尤其犀利。
他對著陳喆一抱拳,“替咱們向皇後娘娘請安!”手一揮,“撤!”
一群人立刻有序撤退。
陳喆看清楚了,他們的盾和刀都是背在身後的,隊列橫豎都是一條線,連擺臂的方向高度都是一致的,那麼多人就跟一個人一樣。
很快就隻剩下土黃色的背影,陳喆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正如他不知道他們是從何處來。他以為他們是聖上的人,沒想到他們是皇後娘娘的人。
此時此刻,陳喆都不知道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好像打開了一扇大門,看到了許多他從沒見過的東西。他的三觀在打破,重塑。他也從沒像現在這一刻這樣敬重皇後娘娘。
如陳喆一般心思的人還有許多,比如領著禁騎司鎮壓暴民的夏沐離,比如參加了今夜戰鬥的每一個人。
他們都遇到了這樣的一撥人,他們穿著一樣的衣裳,行動迅速,配合默契,戰鬥力驚人。他們還不講武德,手段刁鑽,一照麵就給你來一把辣椒粉,暴民都沒反應過來就丟了性命。
他們出現得突然,消失得也迅速。天亮了,等眾人再想尋他們的時候,卻遍尋不到。
夏沐離不信邪,領著人在京中找了三遍,也沒找到這些人的影子。後來知道他們是皇後娘娘的人,這才悻悻作罷。
賢王也被抓住了,他本來已經易裝準備逃出城去,被金小風識破抓了回來。聖上不在,先關進宗人府吧,等聖上回來再定罪發落。
天亮了,提心吊膽了一夜的百姓走出家門,發現狀況並沒有他們以為的糟糕。除了倒塌的牆頭,火燒過的房屋,並沒有看到任何一具死屍。若不是青石板上尚未來及洗去的血跡,街上多出來的巡邏的差役,他們都以為昨夜的喊殺聲是他們的幻覺呢。
住得偏遠的百姓和官員,甚至都不知道昨夜京城險些易主了,他們茫然地睜著雙眼,你說什麼,昨夜賢王謀逆?有這事?怎麼沒聽到動靜?可看到那堆積如山的屍體,他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