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索著爬回床上,心底的恐懼並沒有因為短暫的“放風”而消解分毫。
甚至……
她更害怕了。
見識到了對方的財力和實力,她忽然疑惑自己還能不能離開這裡了。
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薑亦眠迷迷糊糊的想起了三年前。
那時,她也是躺在這樣一張床上,那張床也是像現在這樣擺在一間地下室裡,隻是那次她沒能走出這個房間。
那人沒傷害她,她以為的各種各樣的折磨和羞辱沒有發生,他隻是坐在床邊靜靜的抽著煙,火光隱隱照出了他形狀漂亮的兩根手指,卻不足以讓她看到他的樣貌,唯有那雙眼睛裡的亮光,在黑暗中也清晰可辨。
他,“眠眠,好久不見。”
他的第一句話和他的整個行為一樣令人難以理解。
他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嗆的薑亦眠嗓子眼兒冒煙卻不敢咳,硬生生憋出了兩行眼淚。
他大概以為她是嚇的,還體貼的幫她拭去,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可那時薑亦眠總覺得他下一秒就要扭斷她的脖子。
回過神來,薑亦眠長長的歎了口氣,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想著不知道這次還會不會像上次那麼走運。
扯過旁邊的被子蒙至頭頂,這晚她沒把自己包成一個春卷,對於現在的她而言,床底下那隻手可能出現的手似乎都沒那麼可怕了。
地獄裡空空蕩蕩,魔鬼都在人間。
哢噠——
不算大的響動,但在這樣寂靜的夜裡尤為清晰,像一根冰柱折斷的聲音。
她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像一條凍住的帶魚。
隻是攥著被角的手大力的發疼。
下一秒,纖細的手指被人輕柔卻堅定的一根根掰開。
她被摟進了一個不算溫暖的懷裡。
“嗯……夜好涼啊……”
薑亦眠裝死,心想要不你把空調關了試試?
那人進一步明,“眠眠,有點冷。”
繼續裝死。
“摟著我,好不好?”他微微低下頭,微涼的鼻尖貼著她的,似乎在向她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可不等薑亦眠回答,他就拽著她的手搭在了他的腰上。
他那麼溫柔的請求她給予他一絲溫暖,卻又霸道的剝奪了她選擇的機會,完美的表現了一個變態的表裡不一。
“摟緊點。”
“……”
自動忽略了他話中令人不喜的內容,薑亦眠咬了咬下唇,強忍住一把推開他的衝動。
也許是她的默許取悅了封北霆,又或許是她的膽怯讓他得寸進尺,他忽然低頭,尋了她的唇去吻。
薑亦眠出於本能的偏過頭想躲開,手也橫在了兩人身前推拒著。
他似乎並不介意她的抗拒,任由她的手撓癢癢似的在他身前推著,他卻依舊堅定又溫柔的吻著,無論她怎麼躲,他都慢慢悠悠的尾隨而來,和她玩遊戲似的,輕輕柔柔的吻,道不儘的纏綿悱惻。
麵對她,他總是有許許多多的耐心。
他糾纏的緊,又表現的太過溫柔,這讓薑亦眠大著膽子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不算輕,因為她嘗到了一絲腥甜。
封北霆沒想到她會咬他,不禁有些錯愕,短暫的愣了一瞬。
而恰恰是這一瞬,讓薑亦眠逮到機會抓起他手腕又來了一下。
這次她咬的很重,血腥味更濃了。
其實她很怕,但並不是因為害怕才這樣做的。
她是故意的。
如果她今夜注定逃不掉他的手掌心,那她咬破他的嘴唇和手腕至少算是留了一個證據。要是她前麵的推測沒有錯,他的確是她認識的人,那麼等她平安從這裡離開至少有個尋覓的方向,比如手腕上有齒痕的人。
嘴唇上都是活肉,傷口很快就會愈合,她怕沒等她離開這裡那道痕跡就消失了。
可手腕就不同了,那道咬傷至少要一周才能愈合,而且就算愈合了短期內也會留有淡淡的印記,足夠她辨認了。
隻是——
未免她的這個舉動讓對方起疑甚至是激怒他,薑亦眠搭在他腰上的手輕輕攥住了他的衣服,儘管是很細微的動作,但還是取悅了他,因為她聽到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