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亦眠回到家的時候,正好撞見薑鈺和林淺在收拾行李。
“大哥、大嫂,你們這是乾嘛呀?!”她愣住,門都忘了關。
“眠……”林淺眼睛紅紅的,有些哽咽。
“怎麼了?”
“我嶽母忽然暈倒送醫院了,我們得趕快趕回去。”薑鈺摟著林淺的肩膀拍了拍,替她把沒的話完。
“什麼病?很嚴重嗎?”
“還不確定,我們也在等消息。”
抱起耷拉著臉的薑諾哄了哄,薑亦眠,“那我送你們去機場。”
“不用了,我們打個車就過去了。”話的時候,薑鈺注意到薑亦眠衣角那裡蹭上了一塊血跡,臉當時就沉了下來,“你身上這血是怎麼回事?!受傷了?”
他將薑諾從她懷裡抱下來,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她。
“這血不是我的。”
確定她的確沒什麼事,薑鈺這才放下心來。
薑亦眠將他們一家三口送到了樓下,叮囑他們回去後給自己打電話,然後去超市買了一堆大骨頭準備煲湯給封北霆喝。
她已經很久沒下廚了。
當初和家裡的廚師學做飯,她五哥薑墨沒少當她的白鼠,多難吃的黑暗料理他都試過了。
可等她學有所成之後林司南也愛上了彆人,根本沒給她展現廚藝的機會。
所以薑亦眠自己也沒想到,第一個嘗到她廚神般手藝的人竟然是封北霆。
想到這,她攪拌湯汁的動作一頓。
好吧……
他畢竟是她的知心朋友,還是目前唯一的一個,有這個榮幸也是應該的。
除了一份骨頭湯,薑亦眠還做了一份雞肉、炒了一份青菜,出門之前她想了想又洗了一個蘋果裝進口袋裡。
可以這份晚餐的營養搭配是十分均衡了。
開車去醫院的路上,薑姑娘得意的想:本姑娘照顧活人也能照鼓很好!
她到醫院的時候,封北霆已經醒了。
事實上,在她走出病房的那一刻他就醒了。
病房裡隻有他一個人,黑黢黢的沒有開燈,他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唇上血色儘褪,看起來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薑亦眠開療,心裡升起了一股無名火,“怎麼隻有你自己?!護工呢?”
“我讓他去吃飯了。”
“那也不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兒啊!”
“沒關係。”他虛弱的一笑,帶著一份脆弱的美感,“我沒那麼嬌氣,真的。”
薑亦眠沒再什麼,心裡卻盤算著自己晚點用什麼姿勢睡在沙發上會比較舒服。
她把晚餐一樣樣的從保溫箱裡拿出來,看到封北霆眼中的喜悅和驚豔之色時差點就叉腰大笑了。
盛了一碗大骨頭湯,薑亦眠獻寶似的擺到了他麵前,“怎麼樣?”
他輕嗅了一下,笑容很暖,“很香。”
“嘗嘗。”她把湯匙遞給他。
封北霆喝了一口,握著湯匙的手微微顫抖,薑亦眠以為他是傷口疼,於是自告奮勇道,“你手都哆嗦了,彆自己逞強了,我喂你。”
“……麻煩了。”
他想,他應該裝模作樣的拒絕一下的。
可他不出拒絕的話。
“我喂你”三個字才從薑亦眠口中出來,就在他的腦海中形成了清晰的影像,揮之不去。
儘管——
他手抖並不是因為傷口疼,事實上那種程度的傷在他眼裡就跟被蚊子咬了沒什麼區彆。
他手抖是因為……
先有了激動的心,才有了顫抖的手。
“張嘴。”薑亦眠一手端碗、一手拿匙,舀了湯之後還不忘幫他吹一吹。
印象裡,上一個讓她這麼精心對待的異性還是她侄子薑諾。
封北霆依言張開嘴,表現的和薑諾一樣乖。
兩人一個喂、一個吃,氣氛很是和諧。
一份骨頭湯、一份雞肉、一份青菜,封北霆吃的乾乾淨淨,薑亦眠瞧著,心裡那個得意呀、那個美滋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