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龐衰老、鬆弛,充滿了酗酒導致的昏沉之色。
正是剛剛占薑亦眠便夷那個人!
聽到彭三的話,肥坤忽然笑了,“吩咐你?”
“對呀。”
“我哪支使得動你!”他話鋒一轉,臉上的笑容褪的一乾二淨,“你知不知道你特麼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
他重重的放下酒杯,震得酒灑在一個象牙色的軟墊上,“咚”地一聲,悶悶地,並沒有特彆大的聲響,卻還是嚇得彭三一陣哆嗦。
“坤哥?!”他一臉驚愕的抬頭,滿眼不解。
惹麻煩?
惹了什麼麻煩?
自己不過就是和平時一樣在這喝點酒、泡個妞,這又怎麼能算麻煩呢。
“坤哥、坤哥,這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彭三急著辯解,“今打架的事兒我可一點都沒摻和,這不關我的事啊!”
“你少特麼放屁!打架的事兒我才懶得管!”
他來,是因為聽封四少來了。
那特麼就跟皇帝微服出巡差不多。
偏偏——
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還往槍口上撞。
越想越氣,肥坤脫下腳上的拖鞋,“啪”地一鞋底子抽在了彭三的臉上,“媽的!”
“坤哥……”彭三臉上賠著笑,像狗一樣爬到坤哥腳邊將臉湊了上來,“您打、您打,打完了就消氣。”
“您不動手那我自己打。”
話落,他便一下接一下的扇自己嘴巴。
為了保命,他沒敢收著力氣,恨不得使出吃奶的勁兒,兩下之後唇邊便見了血。
“滾!滾!滾!滾!滾!”肥坤不耐煩的揮手。
彭三以為自己逃過一劫,忙不迭的磕頭,“謝謝坤哥!謝謝坤哥!”
不想……
又聽對方,“找個沒蓉方恁死他!”
“坤哥!”
“四少最近修身養性,忌血腥。”雲雀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門口,懶洋洋的倚牆站著。
他的指尖轉著一條很細的銀色手鏈,末端墜著一對巧的浮萍拐。
肥坤“騰”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
他的視線越過雲雀,看到了門外被放倒的手下。
他竟然一點覺察都沒有!
認出了那對拐,肥坤臉上的表情更精彩了,“雲……雲先生……”
擺了擺手,雲雀心裡一陣惡寒。
“四少,你這場子好像不太乾淨啊。”抬腳,他慢悠悠的走到了彭三麵前。
“……是、是、是,我一定注意。”肥坤一改在彭三麵前的大佬做派,戰戰兢兢的低著頭,冷汗順著額角滴到霖上。
“弄乾淨之前,就先彆開門做生意了。”
“……是。”
話落,雲雀坐到茶幾上,隨手操起了果盤裡的水果刀。
他豎起刀刃在眼前左照右照,當鏡子用,末了“嘖”地歎了一聲,“太鋒利了……不好……”
“嗯?”肥坤不解。
“找把上鏽的來。”
肥坤:?
上鏽的?
對視上雲雀似笑非笑的眼睛,肥坤飛快的低下頭,支使弟趕緊去找把上鏽的刀來。
至於原因……
他也不敢,他也不敢問。
這世上,有些人是真的狠辣,而有些人隻是自以為狠辣。
沒見識過封家饒手段之前,肥坤一直覺得自己是前者,後來……
他就成了後者。
過了好一會兒弟才拿了一把上鏽的刀回來,畢竟這年頭用鈍刀殺饒不多。
“雲先生,那您先忙,結束了我來處理後事。”
“坤哥!”一聽他要走,彭三急了,“坤哥你救救我啊!我給你當牛做馬!求你救救我!”
彭三病急亂投醫也就罷了,肥坤沒想到,雲雀居然也開口留他,“彆走嘛,玩會兒。”
肥坤:“……”
玩不起、玩不起,他就一條命,嚇死了就沒了。
接過那把鈍刀掂拎,雲雀一塵不染的鞋尖踢了彭三兩下,“剛剛是哪隻手碰過薑姐?”
“什、什麼薑姐?!”
“不的話,就當是兩隻手都碰過嘍。”雲雀的話的輕飄飄的,手上的動作卻不是那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