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麵對著骨大師的劍勁,這名大乘巔峰的武者卻完全失去了身體的優勢,隻能夠通過躲閃來應付骨大師的進攻。
而被擊毀了一臂的麵具人亦是心臟狂跳,他本以為骨大師受了重傷,以自己大乘巔峰的實力足以輕鬆將之殺死,卻不想隻是交手了兩個回合,竟然是自己被逼到了這種地步。
正當此處眾人齊齊震驚的時候,骨大師第三次揮劍攻擊,這一次的劍光之磅礴,遠勝先前兩次,蒼白光焰遮掩天地,如幽冥顯化人間,屹立於其中的骨大師亦是如幽冥之主,劍鋒所指,便是死亡降臨,無人可擋。
而那麵具人也知這一劍的危險遠勝前方兩次攻擊,全身真氣轟然爆發,狀態攀至巔峰的瞬間,他亦是喉中一聲如龍長嘯,熾烈拳勁如大日隕墜,挾著無儘灼熱,悍然轟向骨大師斬來這一劍。
“東日墜?”遙遙看見這一招,軒轅雲忍不住驚訝道。
曹虹等人聞言心頭一怔,正想詢問,卻聽見戰場中突然傳出一聲淒厲的慘嚎,就見這番交手已經分出勝負,那麵具人轟出的烈陽拳勁幾乎在瞬間被骨大師的劍勁撕裂,而後劍勁奔襲,將他整個人瞬間淹沒。
劍光如潮,浩瀚連綿,麵具人身處其中,渾身皮膚瞬間老化,隻不過兩個呼吸的時間,已經從一個壯年人變成了身材佝僂的老人,而後軀體龜裂,化為粉塵一般被劍光衝散。
親眼看到一尊大乘巔峰隕落,縱然是魚樂薇、曹虹、孫衛這些天之驕子,都忍不住心生感慨,修煉界的殘酷再一次得到了印證,任憑你修為通天,也有可能會半途隕落。
直至那人隕落,曹虹才反應過來,問道:“阿雲你認得這一招?”
軒轅雲臉色複雜,頷首道:“認得,這是山河門《東陽天功》的一招,當年我爸爸和山河門的高手切磋過,那人用過這一招。”
“這人是山河門的?”曹虹滿臉驚訝,“奇怪,山河門和白骨洞一向沒什麼恩怨啊!”
“誰知道呢,不過骨大師宰了山河門一個大乘巔峰,恐怕山河門沒那麼容易罷休?”魚樂薇柳眉緊蹙,眸含憂慮,道門已經關注起了時遲殤,如果因為骨大師讓時遲殤又招惹了山河門,隻怕自己這位男友日後的處境會更加艱難。
而在山下眾人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大戰而議論紛紛的時候,白骨山的山巔上,剛剛還大顯神威的骨大師卻已經虛弱地坐倒在地。
“師、師父,你沒事吧?”時遲殤見狀趕緊上前,遲疑道。
骨大師沉默半晌,搖頭道:“我本就強壓傷勢,剛剛一戰,傷勢複發,即將坐化。”
時遲殤聞言不覺沉默下來,他此時也不知該說什麼,雖然因為修得冥骨劍經而感激骨大師,但是兩個人畢竟是剛剛認識,要說此刻有多麼大的悲傷,還真的談不上。
“你無需如此,”骨大師似乎察覺到他的複雜心緒,緩緩道,“我收你為徒,不過是為了完成當年立下的誓言,不讓我白骨洞在我這一代斷絕傳承,而且因為我,你也招惹了一個來曆不明的強大勢力,說起來,還是為師對你有所虧欠。”
時遲殤怔了怔,念到那個在東海布陣、重傷了骨大師的勢力,忍不住一陣腦袋疼。
天劫期呐!雖然時遲殤也有自信未來可以突破到掌海期,但是至少短時間內,他還沒有能力與之對抗,而擁有一位天劫期的勢力又怎麼可能會是普通勢力。
本來自己就受到道門的針對,如今又多了一個來曆不明的強大勢力,時遲殤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災劫之氣給反噬了,怎麼感覺那麼黴運當頭呢?
“差不多了,”骨大師語氣淡漠,透著幾分解脫後的愉悅,“為師坐化後,你用令牌將為師煉入劍陣,白骨劍陣每增一位,威能就會增強一成,若是你有足夠的能量供給,該陣足以抵擋真形巔峰強攻一刻鐘時間。”
時遲殤先前煉化令牌時,已經知曉了劍陣的威力,此刻也不震驚,隻是看著骨大師逐漸減弱的靈魂波動,心頭終於忍不住浮起幾分酸楚。
他曾經想要拜入鶴鳴山,成為李鶴仙的弟子,哪怕是記名也好,可是陰差陽錯之下,自己踏入了鬼道,從此隻能絕了這個念頭。
而現在,自己終於有了一個師父,隻是相識不過十幾分鐘,對方就即將坐化,難道自己當真命中注定了沒有師父麼?
心緒沉重的時遲殤沉默著坐在骨大師旁邊,看著他的靈魂波動一點點減弱,最終徹底消散,雖然骨架沒有半點變化,但是他很清楚,自己這位師父已經坐化了。
過了良久,時遲殤深吸一口氣,對著骨大師的遺體恭恭敬敬地連續磕了三個頭,直起身子後,他目視骨大師,沉聲道:“師父,徒兒在此立誓,終有一日,必將查出殺害您的罪魁禍首,將之斬殺,以祭您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