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田戰以符貼額,操控雷火雙鞭之威頓時倍增,每一鞭都如挾群山之力,逼得時遲殤不得不將主要精力都放在應付他的雷火雙鞭上。
凝視身前酷熱的雷火狂潮,時遲殤劍出無痕,如似煙雨飄零,蒙蒙之間已然切入狂潮之中,劍刃直斬在鞭中靈紋上,瞬間令得雙鞭靈能溢散大半,不複之前威勢。
剛剛擊潰田戰攻勢,時遲殤又是劍刃倒轉往後擊出,與一柄短劍淩空相撞,不待他劍勁噴出,那口短劍已經如遊魚般滑溜地一扭而走,根本沒給他發勁的機會。
利牙君更是趁勢突擊欺近,手中兩口鴛鴦刀交叉斬落,十字刀勁淩空而下,激得時遲殤劉海紛亂。
此刻和先前可不一樣,如果說之前時遲殤和宗月等人的交手,是1對1,或是1對1+N,那麼此刻就是1對4。
田戰等四人,任意一人都是不世出的天才人物,也都是內道門內門弟子首席的級彆,論實力,或許一對一不是時遲殤的對手,但是如果說四對一,那勝負就猶未可知了。
更不要說,還有逐風和黃晨洋在側冷眼旁觀,也讓時遲殤不敢全身心地去對付田戰四人。
就在幾人激戰連連的時候,石室入口處光膜忽地又是扭曲起來,隨即一名白衣青年飄然入內。
剛剛進來就看見五人大戰的場麵,白衣人不覺一怔,而黃晨洋和逐風看到他後,也都是露出錯愕神情。
“你居然會來?”黃晨洋失笑道,“我還以為你逍遙自在,不屑這種事情呢。”
白衣人淡淡一笑:“聽聞此處有熱鬨,特來瞧瞧,可惜來遲一步,外麵的熱鬨沒看成,還好沒錯過裡麵的。”
逐風濃眉挑起:“這麼久沒見,你我練練手怎麼樣?”
“不怎麼樣,”白衣人觀察著時遲殤等人的激戰,又看向後方正在接受的傳承身影,蹙眉道,“那是魚樂薇?”
“是啊!”黃晨洋斜眼看他,“你要動手麼?這可是歲月之法,一旦被她獲得了完整的歲月之法,你們道門恐怕很難再對付她了。”
白衣人啞然失笑:“是茅山派他們要對付陰陽宗,跟我逍遙軒有什麼關係?”
“這話說的,”逐風嗤笑道,“有本事你師父彆做那道門之主啊!”
白衣人默然無言,好半晌才看向黃晨洋:“你不是修的光陰之刀麼?不去?”
“去個錘子!”黃晨洋翻了個白眼,“我的光陰之法走的是一瞬風華,彈指瞬息的路子,那歲月之法氣度巍峨,明顯是著眼於大局的,跟我的道路不符,強行學了,反而會動搖我的武道根基,你真不去?”
“你怎麼這麼想我去?”白衣人瞥了他一眼,“你成心想看鬼道和道門打起來對不對?”
“這不是已經打起來了麼?”逐風笑眯眯地指了指前方戰局,而後眼睛一眯,“咦?”
原來就在三人說話功夫,場中局勢又有了變化,赫然是時遲殤被四人圍攻許久,終於被袁禾尋到機會,以五行合一之術破碎了他身後空間,也令得時遲殤後背不可避免地隨著空間破碎一起裂出一個血口。
身子一晃,時遲殤強忍背後痛楚,劍光揮灑,如月華蔓延天地,如江水浸潤四方,太陰、水行靈魄等等術法、物質融彙而成的幻陰之法,瞬間將田戰等三人拖入幻境,讓自己得以從容運功封住傷口。
隻是田戰等人俱是道門翹楚,身懷養身秘寶,再加上水澤獸在側,數秒過後三人也已經脫離幻境,再度猛攻上來。
眼見四人攻勢越發凶猛,旁邊逍遙軒的李爾也突然出現,時遲殤終究顧不得太多,放下先前忌憚,全身心地沉入魂府,觀想起那位於遙遠不知何處的存在。
嘩啦啦!讓人心悸的水浪聲悄然響起,縷縷冥霧彌漫開來,下一刻竟是已經充斥石室,且還在不斷地擴張、蔓延,甚至侵入周圍山體,將那些眾人先前激戰餘波都無法破碎的山壁逐漸瓦解湮滅。
無聲無息間,時遲殤身後仿似幽冥門開,無窮無儘的冥河之水轟然而出,無形的水流攀附上他的腳踝,緩緩向上,最終流淌、纏繞、包裹上他手中劍刃。
感受著那熟悉的、冷淡的、強大的冥河氣息,時遲殤唇角不禁下意識勾起,睜開眼睛,已如銀星般燦爛又深邃的瞳孔淡漠地望向田戰四人。
這是……
幽幽冥河,告爾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