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隻是心血來潮想著解析一個俘虜,結果非但驗證了自己推演道途的正確性,更讓黃昏大道有了本質的升華,時遲殤一時心情舒暢,連身前明明滿麵怨毒的烈荒,在他看來都變得可愛了幾分。
平複了下心情,時遲殤又朝烈荒伸出手,不過在烈荒漸漸變得驚恐的目光中,他卻隻是將烈荒扶正起來,好似很熟絡般幫他拍了拍肩頭的灰,笑眯眯地問道:“你們這次進雷池,到底是想做什麼?”
見時遲殤不是要再挖自己的大道印記,烈荒心頭略鬆,而聽見這聲詢問,不禁冷哼一聲,不屑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挖我大道根基不說,難道還想壞我烈山國百年謀劃不成?”
“所以你們確實是想做些什麼,”時遲殤點了點頭,“之前冥雷國那些獸潮,也是你們引發的吧?”
不待烈荒回答,時遲殤已經搖了搖頭,輕笑道:“彆撒謊,那天你們的人斬了我一劍,那氣息我記得很清楚,不然我也沒興趣折騰你這麼久,嗯,他叫什麼名字?”
看見時遲殤一臉誠懇,烈荒心頭忽然劃過一絲念頭,麵色漸漸扭曲,咬牙道:“你抓我,因為當時烈鹿斬了你們的那一劍?”
“原來他叫烈鹿啊!”時遲殤似笑非笑,頷首道,“不然呢?我和你們以往又沒衝突,剛剛你搗亂也不是針對我,本來給你幾巴掌就了事兒了,我閒得慌啊抓你走。”
“女馬白勺!”醒悟過來的烈荒忍不住張嘴罵出句充滿鬼界特色的臟話,“我就說不該帶烈鹿那瘋子過來,隻會壞事的精神病!”
見他憤憤不平,時遲殤笑了笑,正想再調侃一會兒,忽地神色微動,從儲物戒指中摸出傳訊玉簡。
待得看到剛剛收到的訊息,時遲殤目光一亮,然後抬手就是一道十成十的生死逆衝之光,將仍然沉浸在惱怒情緒中的烈荒刷得四分五裂,血肉消亡,靈魂溢散,不過數個呼吸時間,整個人已經如泡沫般徹底消失在了甲板上。
“總算找到他們了,風怒這家夥還是有點本事呐!”
解決了烈荒,時遲殤嘀咕著,站起身舒展了下身體,然後將早先放出駕駛輦車的兩個冥師收回了太虛養龍環,又將碧綠輦車收起,頭也不回地衝著雷池深處掠去。
雖然沒有動用幽無劍翼,但是時遲殤憑借著霆殛體的天賦,再加上太虛神通的加成,飛速亦是迅若浮光,全然無視已經凝如實質的雷漿阻隔,飛速朝著某個方向趕去。
剛剛那條訊息是風怒發來的,花了整整二十幾天,風怒終於在茫茫雷海中尋到了烈山國一行人的下落,所以時遲殤才會如此果決地殺了烈荒,然後急匆匆動身趕往風怒那邊。
越接近雷池核心,雷池中雷力的濃度就越高,能夠誕生靈物的概率自然也越高。
一路上,時遲殤不知道感應到了多少高階靈物的氣息,各種高等級的雷髓、雷鑽、雷霆之心、閃電之靈、雷電精靈,甚至他還感應到了雷魄的存在。
隻是這種高等級的靈物,靈性實在太強,幾乎在時遲殤感應到它們的同時,這些靈物都已經飛速逃離,而急於去找風怒的時遲殤也顧不得追趕,隻是順手收集了些許還沒誕生靈智的雷鑽、雷髓。
一路撿撿撿,約莫四個時辰後,時遲殤終於臨近了風怒與烈山國一行人。
深入到這種程度,周邊海水早已不是單純的固態雷漿,看似隻是虛無的無垠虛空,實際上卻充斥有密密麻麻的半透明雷息,明麵上看這些飄浮在空中的雷息沉寂無聲,可是一旦有外物進入,被觸碰到雷息當即會化作最可怕的毀滅雷光。
更為可怕的是,一旦有雷息被引動爆發,還會牽扯到周邊的雷息,最終波及範圍越來越廣,也會引來越來越多的雷息,使得那毀滅雷光無窮無儘,威能不斷攀升,直至外物被毀,雷息才會逐漸平靜,重新飄浮在空中陷入沉寂。
雖然雷池典發布的請柬有隔絕雷力的功效,但是這種量產的請柬,冥雷國肯定不會花費太多心思,請柬中銘文的強度也高不到哪兒去,早先在外圍還好,可是達到這種深處後,請柬能發揮出的效果就微乎其微了。
事實上,烈山國一行人早已不依靠請柬來隔絕雷力了。
就見烈山國這群壯漢一起擠在頭頂那張冥符灑落的光芒中,然後仿佛遁離出這方天地,明明前進的架勢都可以稱作莽撞,然而愣是一粒雷息都沒有被驚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