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隨著那股力量的蔓延,整座護城大陣竟然都開始了波動,原本洶湧澎湃的紫雷冥光漸漸混亂,非但沒法繼續抵禦外界大戰產生的餘波,反而因為不斷有雷光從陣中溢散,反過來開始破壞起了城中建築。
“這股力量……”時遲殤心頭微動,這似是自己早先從亓夢竹身上感應到的力量,隻是其層次明顯超過自己太多,再加上融入護城大陣,被遮掩大半,自己一時間也沒法細細感應。
看著頭頂那茫茫雷光開始溢散,烈鹿心頭計算著陣法瓦解的速度,臉色慘白:“來不及……”
“還不是你們過來了?!”亓夢竹氣得跳腳,“老子一個人在這兒,根本沒人會注意這裡……”
確實是,如果沒有時遲殤引來那麼多強者,哪怕亓夢竹開始破壞護城大陣,也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這裡,他有很充裕的時間逃出去。
“不,足夠了!”時遲殤卻是咧嘴一笑,一手仍是提著烈鹿,另一隻手則是一把抓住亓夢竹,然後雙翼一扇徑直騰空掠起。
“彆帶我!”
瞧見自己距離那漫天雷光越來越近,亓夢竹幾乎嚇得化回原形,一雙纖細而嫵媚的狐狸眼早已瞪得滾圓,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就被時遲殤拖著,一頭撞入那漫天雷光。
相比於亓夢竹,烈鹿明顯要淡定許多,也不知究竟是見識太多所以心性沉穩,還是看出時遲殤不會自尋死路,始終安靜地任由對方拖拽。
雖然說護城大陣被破壞,從而讓無數雷光從中溢散出來,但是這大陣雷光本就洶湧,短時間內根本不曾消散乾淨,時遲殤他們剛剛進來,立時有茫茫雷光被引動而來,狂暴的紫雷冥光散發著毀滅性氣息,仿似要將三人徹底焚滅。
關鍵時刻,時遲殤身軀一晃,已經由太虛體切換為了霆殛體,雷鳴之聲自體內響起,刹那間,他的氣息仿佛與周邊雷光相融到了一起,那被引來的無儘雷光也驟然失去了目標,重新恢複為溢散狀態。
心頭一鬆,時遲殤暗道僥幸,如果是全盛階段的大陣,他根本沒有突破的希望,寧願回頭跟雷傲他們廝殺,也就是看著陣法被影響,雷光散亂,才抱著搏命的心態一頭撞進來。
拽著二人一路飛縱,時遲殤自漫天雷光的縫隙裡不斷穿行,約莫片刻過後,終於是從城中衝了出來。
轟!幾乎在時遲殤他們衝出來的下一刻,漫天雷光陡然炸開一個窟窿,數萬輛紫雷戰車從中衝出,為首的赫然是雷傲與化身“帶路黨”的王小傑。
“在那裡!”雷傲手握權杖,死死盯著時遲殤他們,眼中宛如噴火,興師動眾追殺半天,人沒抓到,半個內城都快被毀了,再加上由自己帶隊看守的雷池被毀,事後處理起來,自己不知道會受何等責罰。
王小傑則是提著一麵銀色弧形盾牌,那盾牌散發著微弱熒光,隱隱間化為一道箭頭,指著時遲殤幾人的方向。
“還真是窮追不舍啊!”逃出了雷帝城,時遲殤再無顧慮,可謂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看見雷傲他們緊追在後,心底壓抑多時的戾氣也湧了起來,轉身便要與他們激戰。
之前雖然有時遲殤的霆殛體代為緩和,但是三人一路衝掠仍然接觸了部分雷光,此刻亓夢竹滿身焦黑,頭發都被燒焦了不少,渾然沒有早先濁世俊公子的風範。
“彆上頭!”
瞧見時遲殤似乎要轉身回去,亓夢竹眼皮子一跳,慌忙甩出一把符籙,而後打了個響指,一張張由金漆描繪的銀質符籙當即幻化成光,將後方追出來的數萬追兵儘數籠罩。
剛剛被光芒籠罩,雷傲等人追趕的勢頭猛然一滯,一個個滿臉茫然地望向四周,仿佛感知中一下子失去了時遲殤他們的身影。
此刻近在咫尺,時遲殤敏銳地從那些符籙中,感知到了數息的欺騙大道,很明顯,這些符籙都是由欺騙大道繪製而成,而早先亓夢竹用來掩飾自身存在的,也正是這股力量。
王小傑手握某種秘寶,能夠察覺到時遲殤的蹤跡,所以先前在城中自己才會被他們追得如此狼狽,而此刻亓夢竹這疊符籙,竟然能將王小傑的感應都給蒙蔽過去,其水準委實了不得。
念頭一轉,時遲殤醒悟過來,王小傑能感應到自己,多半是因為時空二道的緣故,而亓夢竹這些符籙的力量則是屬於靈魂一類,兩者並無關聯,也難怪王小傑沒法繼續感應己方位置。
發覺時遲殤眼神炙熱,亓夢竹嘴角一抽,無奈地抽出一張遞過去,隻是見時遲殤麵無表情,隻能由默默抽出四張,一共五張符籙全部塞到時遲殤懷裡,沒好氣道:“我用得差不多了,隻剩下八張,給我留三張用來保命。”
滿意地點點頭,時遲殤又看了眼仍然如無頭蒼蠅般懸停半空的雷傲等人,最終還是忌憚頭頂那兩位半步冥帝的大佬,將亓夢竹和烈鹿隨手一丟,自顧自往遠處掠去。
冷不丁被他拋下的烈鹿和亓夢竹顧不得罵人,都是駕馭遁光飛速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