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鎮淵關是一座縣城,那麼拒寒關就是一座國中之國。
整座關隘龐大無邊,光是南麵的城牆就連綿千萬裡,高大數萬丈,灰色的建築透著冰冷的肅殺,日積月累的戰爭下,無論是城牆還是地麵,都殘留著衝洗不掉的森森血跡,仿佛在無聲訴說著昔年無數亡魂的哀嚎。
拒寒關南麵共有九座城門,每一座都如天塹聳立,冥金鑄造的城門冰冷而莊嚴,一隊又一隊的兵士進進出出,他們或是騎著各類凶蠻的鬼獸,或是駕馭著高空飛行的戰車、圓盤,光是立在外頭,就能感受到那股緊張壓抑的氛圍。
“來者何人?”
見時遲殤大步而來,門前數隊兵士紛紛扭頭看來,其中一名冥皇級的兵長眸綻寒光,手中冥金打造的戰矛猛然揚起,大聲喝問。
“陰陽宗,魂焰。”時遲殤祭出陰陽二塔,並亮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
聽聞他的名號,城門口的數百位兵士都是目光微凜,當日時遲殤遭到諫無穆等人圍攻的消息早已傳揚開來,也讓無數人知道了他連斬敵國數位冥皇巔峰的戰績。
剛剛喝問的兵長此刻也收起戰矛,謹慎地取出一樣類似掃描器的冥器,往他這兒掃了下,待得確認無誤後,當即衝著旁邊眾人一揮手,隨後滿臉欽佩地看過來:“聖子勿怪,眼下兩國交戰在即,須得小心謹慎。”
“沒關係,”時遲殤收起令牌和陰陽二塔,問道,“我宗可有人到了?”
“有,都安排在統一的駐地。”兵長喚來一名下屬,吩咐他帶時遲殤前往陰陽宗駐地。
時遲殤跟著那兵士走入拒寒關,剛剛入內,他就覺身軀一沉,宛如人間界天覆的力量驟然籠罩下來,將他一身氣機直接壓落下去。
時遲殤嘗試了下,發現哪怕運轉靈魂大道,他也至多隻能發揮出七成戰力,這若是換了彆人,恐怕還會受到更嚴重的壓製。
拒寒關上空,懸立有數十顆巨大的星辰,儘數被不斷波動折疊的菱形光紋所覆蓋,從地麵上看著好像不過拳頭大小,實則每一顆都是真實無需的天體星辰,每一顆都駐紮有一支頂級軍團,能夠隨時通過陣法降落到戰場的每個角落。
“是你?!”
時遲殤正抬著頭仰望那些星球,忽然遠遠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他循聲望去,就見遠處正立有一隊甲士,其中為首二人一位身披白石甲胄背負鎏金虎紋大刀,一位圓臉肥身,是個圓墩墩的小胖子。
剛剛說話的正是那個小胖子,他正滿臉不可思議地盯著時遲殤,初時眼神還有幾分狐疑,可是隨著他摸出一枚放大鏡似乎圓片遠遠朝著自己一比,然後就是氣急敗壞地跳了起來,怒吼道:“就是你!白虎哥,當年就是這小子砍了白鶴妹妹一隻手的!”
旁邊那披甲背刀之人,正是昔年曾經和時遲殤同入冥雷國雷池的程白虎,此時他一雙刀削眉挑起,漫不經心地瞅著時遲殤:“就是他?你確定?”
那小胖子也正是當年和程白鶴、孔齊心他們同行的寶寶,雖然不知其真實身份,但是能和程白鶴、孔齊心他們同行,可想而知,其身份背景也絕不簡單。
寶寶此時滿臉興奮,指著時遲殤上躥下跳:“沒錯,就是他!”
“好!”程白虎冷哼一聲,竟是直接拔刀出鞘,一身白石甲胄在刀意加持下錚錚作響,虎嘯之聲陡然震徹整條長街,那迅烈無匹的刀芒更是如一掛星河垂落,橫壓而來。
尋找厄皇的路上滿是坎坷,時遲殤本就心頭不爽,此刻對方二話不說就是一刀過來,頓時也來了火氣,如今的他萬事隨心,哪會軟語解釋,當即並指如劍往上一記挑斬,鏘地一聲,漫天火星飛濺,時遲殤劍氣和程白虎刀芒於半空中交鋒,而後雙雙炸裂。
“好膽!”見他竟然敢徒手反擊,程白鶴氣急反笑,身後三色光輝閃耀,而後糾纏一體,顯化為他鑲嵌有三枚道印的皇座,刹那間,白金、殺戮、割裂三門規則道韻加持己身,讓他哪怕是目光都蘊含著難以想象的淩厲和鋒銳。
時遲殤亦是毫不退讓,縷縷星紋從臉頰兩側浮現,而後一路蔓延生長,交彙於額心,化為那枚蘊含有無窮玄妙的魂篆。
無聲無息間,真靈之上十枚大道符印熠熠生輝,共同外放為十道不斷轉動的神環,讓他從內到外所有的力量都在一瞬間貫通合一,化為一股淩駕於萬物萬法之上的輝煌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