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穀一役,聖唐皇室、冥雷國、烈山國、梧桐國、鬼國、九幽冥雀族、修羅族、屍山、魑魅族、魍魎族等大大小小無數個勢力參與其中。
隨著此戰落幕,三大半步冥帝,十餘位冥帝候選,數十位冥尊巨頭儘數隕落的消息,開始如風一樣傳播了開來,也驚掉了無數人的下巴,更讓各方勢力深切感受到了時遲殤崛起的勢態。
如今的時遲殤,在明麵上沒有冥帝坐鎮的三途流域中,再也不用像過去那樣,還需要哪一方去庇護,他本人自己,已然具備了縱橫偌大流域的資格。
“大勢已成啊!”
眺望著遠處升起的炊煙,端坐在戰艦頂端的程咬金咬著吸管,邊喝著懷裡大罐子的飲品,邊話語模糊地嘟嚷著。
在他的身旁,站著程白象與程白鶴兩位程家第七代血裔,其中程白象麵色從容,自顧自地在那兒東張西望,身旁的程白鶴則是神情複雜,素來冷傲的她,此時的臉色莫名有著幾分蒼白。
“妹子,彆想了,”瞅見程白鶴的表情,程白象歎了口氣,低聲道,“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是人家厄皇,確實比你要更適合他。”
程白鶴聞言嬌軀一顫,蒼白的臉頰上浮起一團血色,因為過度的激動和羞惱,以至於她的目光都多了幾分狠戾:“兄長何故辱我?”
搖了搖頭,程白象抬起手想摸摸她的腦袋,隻是迎著那憤慨不甘的目光,隻能夠無奈地收回來,感慨道:“為兄現在跟你說這些,總比到了那邊,你控製不住表現出來,被對麵嘲諷羞辱要好。”
程白鶴輕咬嘴唇,眼神幾度扭曲,最終卻化為蒼涼,澀聲道:“我真的比不上她麼?”
程白象沒有說話,隻是心裡暗自苦笑,尋思著族中老一輩的確是把自己這個妹妹給寵壞了,人家厄皇師從冥帝,自身更是橫壓同輩、同階稱雄的絕世強者,想來用不了多久,就能和時遲殤先後登臨冥尊之位。
有厄皇此等璞玉在前,你程白鶴又算是個什麼……咳,又怎麼可能比得上呢。
隻是這番話肯定不好說出來,不然彆說兄妹做不成了,怕是會被前麵的老祖宗直接一巴掌拍死。
程白象正值嘀咕,忽地身軀一抖,下意識看向前方,旁邊正自怨自艾的程白鶴亦是感知到了什麼,同樣轉過頭去,立時瞳孔微縮。
就見戰艦前方約莫十七裡之處,一片開闊的平原上,數道身影正團團圍坐在一起,中間矮桌上擺著一口銅鼎,裡麵熱氣蒸騰,濃鬱的肉香遠飄千裡,甚至還能看到赤光、寶霞在其中閃爍不定。
“這是在吃火鍋?”程白象遠遠嗅到那股子肉香,隻覺得食指大動,驚歎道,“這是什麼肉?這麼香?”
一直穩如泰山的程咬金也是失了鎮定,下意識砸吧著嘴巴,喃喃道:“好大的排場,冥尊級肉料,還有那酒壺裡的……也是用同級彆原料製成的酒水?”說話間,他整個人都有些不受控製地站起身來,下意識想要踏步上前。
嗡!就在程咬金要一步跨出之際,遠處人群中陡然有一道血光衝天而起,伴著張揚而桀驁的獅吼,化作血獅的瀝血獅斧已然雄踞高空,怒睜的獅眸透著警告,遙遙注視過來。
具備完整器魂的帝器,其戰鬥力堪比一尊半步冥帝,哪怕是程咬金身為冥尊巔峰,一時間也被懾得不敢動彈,好半晌,才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前輩,晚輩程咬金,特來完成太子殿下允諾的交易。”
瀝血獅斧是從上古存活至今的老古董,也夠資格被程咬金喊一聲前輩。
瞅了眼這虯髯滿麵的大漢,瀝血獅斧哼了一聲,冷冷道:“你就不用過來了,讓那女娃娃過來。”
程咬金很是乖巧地哎了一聲,抓起掛在腰帶上的一隻布袋,塞到程白鶴手上:“鶴兒,你過去。”
雖然心情不佳,可是瞧見自家老祖這般模樣,程白鶴仍是嘴角微微一抽,而後提著布袋,禦劍飛離甲板,來到了前方聚餐的人群前。
剛剛靠近,程白鶴就聞到了一股極為濃鬱的妖異香味,不同於先前銅鼎裡的肉香,此刻這股香味透著幾分血腥氣,似乎還有幾分甜味,她目光一掃,很快就發覺香味的源頭是桌上的酒水。
“這是老時做出來的酒水,鶴鶴你要不要喝點?”稍顯稚嫩的嘟嚷聲從旁響起,赫然是抱著一個小酒壺,臉蛋泛著紅潤醉意的獅幕,正迷迷糊糊地看顧過來。
此地一群人裡麵,時遲殤、幽泉都不在場,程白鶴唯一熟識的也就是這頭小獅子了,見他開口,程白鶴猶豫了下,頷首道:“好。”
獅幕唔了一聲,隨手拿過一個酒杯,抱著懷裡的酒壺,小心翼翼地舉起來給倒了三分之一,然後滿臉心疼地將杯子遞過來:“慢點喝,很衝,但是很爽……”說著說著,他又是流露出了陶醉的神情。
程白鶴一挑眉,接過杯子仰頭一飲而儘,初時感覺那酒水含著幾分腥味,可是待得儘數流入腹部,一股甘甜驀地從口腔中擴張開來,而後便是一股烈度十足的辣意從腹部湧現,激得她渾身氣血都不受控製地沸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