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瀾整個人被許柒攬在懷裡,背後的傷口摩擦著女人粗糙的衣服,帶來火辣辣的疼。
可此時他卻顧不得這些。
隻顧得將手緊攥成拳,那指甲都有些陷進肉裡。
身體崩的死緊,末了,卻又漸漸放鬆下來,那染了些許病態蒼白的薄唇輕啟,“奴生來為仆,實不配做夫。”
許柒臉上緊張羞澀的笑意緩緩落下,原本隨意放置在大腿的左手動了動,漸漸地,把那隻並不完全乾淨,卻白皙骨瘦的手掌納入手心。
那手冰涼,許柒沒忍住摩挲了兩下,葉瀾便呆了似的的瞠大眸子一動不動待在許柒懷裡。
“你說的這些,與你本身並無乾係,為仆不是你的錯,你也不是生來就要做仆人的,你隻是你,是我想要的夫郎。”
她莫名將人摟緊,感受懷中人輕微的顫抖,直至他吐出一聲痛呼。
“夫……郎?妻……主?”
他試探性的喊了兩聲,神情卻不安的很。
許柒開心的應他,“叫的真好聽,以後你便這麼喚我了。”
葉瀾又嚇了一跳,身子縮著想往後,這次許柒沒有禁錮他,他成功的縮到了床腳,然後垂著眼睛,抓著身下深色的床單,神色不明。
“您不知,奴不配為正夫。”
“你為何不配?我又不是什麼高門大戶,你如何就不配了?”
“奴,奴不乾淨。”
他將頭撇向一邊,不敢去看許柒。
便是尋常人家,怕也不會願意接受他這樣不乾不淨的人。
便是她願意,那她的父母長輩呢?總有人攔著她的。
許柒鬆了口氣,捏著他的下巴,將他臉拉回來,“這有什麼,隻要不是對那個把你賣了的女人餘情未了就行。”
“奴,奴自然沒有。”
說到他被賣,卻不是大人決定的,而是大人的侍夫,從前做奴時與他有過口角,在懷了大人的孩子後便尋了機會說他驚擾他的胎兒,將他打了一頓又賣給了人牙子,當然,大人也並不反對就是了,左不過是一夜情緣,泄欲的玩意兒。
他對那地方沒有任何感情,隻是覺得自己身如浮萍,跌跌撞撞的活了這麼多年,已是難得。
如今雖是太平盛世,卻沒有他這種奴隸的好出路,他活夠了,也活累了。
葉瀾一雙眼睛黯淡下來,整個人像是沒有了生氣的破布娃娃,看的許柒心臟狠狠一陣揪痛。
她放下捏著葉瀾下巴的手,通知他,“既然你沒有對她餘情未了,那日後你便是我許柒的夫郎,不許再說自己不配。”
葉瀾怔怔的呆在原地,也沒給個什麼回複。
許柒等了一會兒,心便有些急起來了,回想自己方才說的話,忍不住覺得,是不是太凶了?嚇著他了嗎?
“你,你不必介懷,我雖隻是一介平民,但我會對你好的。”
她乾巴巴補了一句,眼神看著特彆真誠。
葉瀾又怔怔抬頭,看著她,許久,不知怎的,凹陷的眼眶突然滑下一串清淚。
這可把許柒給嚇了一跳,她沒見過男人哭,還是自己有些喜歡的男人,當即手忙腳亂的便要去撫葉瀾臉上的濕痕,那隻殺豬時狠準穩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怎,怎麼哭了?是不是傷口又疼了,我這裡還有些藥,再給你塗塗好不好?”
她在緊張,唇色都跟著葉瀾的有些發白。
葉瀾直勾勾看著許柒,這次一下也沒有躲,末了,才道,“妻主既不嫌奴身份低微,願奴做正夫,奴自不會違逆妻主,若來日,若來日妻主遇著喜歡的,奴必退位讓賢,絕不拖延惹妻主厭煩。”
他對自己極沒有信心,像是認定了許柒並不會一直喜歡他。
隻是麵前女人真的太誘人了,她的一切舉動,都太誘惑他了,他忍不住,忍不住便想答應她,想靠她近些,想再給自己一個機會,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而她,是他最後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