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冤家路窄(1 / 1)

季風一驚,這丫頭對迎娶形成一種癡念,“你可以考慮用這筆錢開一個屬於自己的店鋪,或許是長久之計。” “店鋪……”陷入冥想,一個屬於自己的店鋪? “倒是是個辦法!”眨眼間,想的通透,若擁有一個,財源滾滾,倒也不錯。 季風不自覺中用寵溺的眼神注意葉安安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剛剛高興的葉安安轉眼間又失落的說:“可是我不知道如何去開一個店鋪……”似乎要選址,要這個要那個的,對於這些,自己就是一個門外漢。 “可以找一個衰敗品,進行加工,修飾,未嘗不可。”季風循循善誘,點到為止,說多了,反而適得其反。 摸不著頭腦的葉安安宛如醍醐灌頂,眼神滿是崇拜的盯著季風犯桃花,“季風,以前你在我心中這麼大,現在這麼大,比天還高,比海還深。”邊說邊用小手不斷在身前比劃著。 “那你想擁有一家什麼樣的店鋪?酒樓?茶樓?”她這麼喜歡吃,應該會開一家酒樓,做天下菜,迎五湖四海的朋友。 “不,服飾店。”幾個店鋪在葉安安腦子裡來來回回的轉悠,最後還是選擇服飾。 目光閃爍,微微偏轉過頭,故作不在意的問:“為什麼是服飾呢?” 葉安安沒有察覺季風的口吻中的隱忍,自顧自的說:“因為我每天都可以穿各種各樣好看的衣服啊!”這樣,不會再有人說…… “挺好的。快到家門口,你進去吧。” 走走停停,終是會走到終點。 葉安安看看葉府的後門口,這條路不長不短,隻是太快。回首凝視著季風,誠懇的問道:“不進去坐坐嗎?” “嗯,我還有事,照顧好自己,一有時間,我就來看你。”心裡悶悶的,突然想喝酒。 葉安安有些失落,但也強裝善解人意道:“彆忘了,來看我。”最後嘴角上揚到最完美的角度。 “嗯。”不舍又決絕的注視一眼,轉身離開,今日的你又喜歡我幾分?明日呢?後日呢?而我,隻不過是個過客。 葉安安駐足原地,直到背影隱入邊際,方才回過神來。 “小姐……”月一守在身後嘴唇張張合合,剛要說出又難以啟齒。 “嗯?有什麼不妨直說。” “……小姐……你為什麼喜歡季公子?”一番思想鬥爭,終是問出來。 葉安安一怔,不禁疑問,自己為什麼非季風不可?思來想去,莞爾一笑道:“季風又帥,又溫柔,對我又好,家世也好,還會醫術,難道不是做夫君的最佳人選?” 重要的是醒來時,無依無靠,是他給了自己第一份溫暖。 “小姐,但季公子……”一路上走來,看的出,季公子對於小姐那些話,似乎在躲避。 “那又能怎樣?女追男隔層紗,況且你家小姐人又美心又善,畫藝爐火純青。” “是,我家小姐可謂是頂頂的好。”自家小姐當然好,季公子也不錯,若真能在一起,郎才女貌,也不失為一段天賜良緣。 月夜漸深,葉安安將一疊銀票平平整整放在枕頭底,枕在上麵,睡的格外香甜。 初日破蒼煙,零亂鬆竹影。 “小姐,為什麼要起這麼早?”月一邊走邊打哈欠,小姐出奇的一大早上把自己叫起床,擱在往常,都是自己三叫五申,日上三竿,小姐才懶洋洋的起來。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啊。”這一大早的空氣甚好,涼風習習,吹散夏日的浮躁。 “可是早起的蟲兒也會被鳥吃。”月一似在埋怨的小聲嘀咕。 “你說什麼?”葉安安揚起眉角,不懷好意的看向月一,張牙舞爪,不安分的小手慢慢朝月一伸去。 月一見狀,連忙打著哈哈道:“什麼?奴婢有說什麼嗎?” “到啦。”穩穩停在一家店鋪門口。 月一抬頭望去,木牌上雕刻著卿萍坊三個字。疑問道:“小姐,你要買東西嗎?吩咐奴婢就好了,不必親自來。” 葉安安神神秘秘一笑,道:“是買東西,不過是比東西更大的東西。” 月一疑惑的看著葉安安,忽然想起昨日小姐同季公子討論的話題,猛然一驚,扯著小姐袖子說:“小姐,你不會……是買那個吧?” “真聰明,一猜就對。”葉安安欣慰的拍拍月一肩膀,從今日起,這裡便屬於葉安安了。 “小姐,你真的想好了?”這可不是買衣服,首飾那麼簡單,這可是一家店鋪,以前想都不敢想。 “想好了。” 月一便不再多言,小姐無論做什麼她都會毫無保留的支持。 葉安安禮貌性的敲敲門,過了許久,一個小廝探頭,“還沒有開門,請稍候再來。”說罷,欲將門帶上。 葉安安一手按住門板,客氣的說:“在下不是來買衣服的。” 小廝細細觀察葉安安,警惕的問道:“你是誰?” “不需要知道在下是何許人,去通知你家掌櫃的,說有貴客到訪。” “好的,請您稍等。小的這就去通報。”輕輕合上門,立馬跑去稟告。 不消片刻鐘,小廝返回門口,恭敬的為葉安安開門,並說:“公子,裡麵請,掌櫃的在後院等您。” “帶路吧。” “是。” 穿過店鋪,便到達後院,中間隻有一扇門阻隔。 看見葉安安等人前來,掌櫃的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迎接說:“不知公子是?” “子虛。” 掌櫃眼神出現莫名的狂熱,老臉上折疊出數條紋路,笑著說:“來,來,公子請坐。” 葉安安看著掌櫃莫名其妙的熱情,不禁疑問說:“你認識在下?” 掌櫃立刻反應過來,自己太過熱情,解釋說:“公子沁滿樓一戰成名,名揚天下,這長安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哦,原來如此。”沒辦法,人太優秀了,到哪都璀璨奪目。 “不知公子來小店有何貴乾?” “買店。”兩個字,言簡意賅。 掌櫃的麵色突然驟然大變,“不知公子怎敢這般狂言?” “聽說這家店搖搖欲墜,怕是不久矣,怕掌櫃的也不想自己的心血就這樣付諸東海吧!”葉安安不急不慢的說著。那日來約有半個時辰,店中淒淒涼涼,沒有一個顧客,所以才大膽猜測。 “不知公子能出價多少?”掌櫃一囧,似說道痛處上,試探著尋問。 “一百兩。” “什麼?一百兩,買我這半個門麵都不夠。”掌櫃的驚訝的差點跳起來。 “自然不隻是一百兩那麼簡單。”葉安安循循善誘,忽然露出一抹狡猾的笑,說:“盤下這個店,在下隻做幕後老板,你仍是你的掌櫃,收益我們分成。如何?” 掌櫃覺得聽起來不錯,深思片刻,問道:“怎麼個分法?” “我七你三。” “不可,五五分成。”掌櫃當即拒絕,這家店收益微薄,自己勞心勞力,三份真的不夠。 “聽說你的小兒子患了急症,急需用錢。”來之前並不是沒有做過功課,特意讓韞玉出去打聽這家店掌櫃的情況,知根知底,才好談。 “你這是趁火打劫!”掌櫃的氣的直跺腳。 “不不,是雪中送炭。”葉安安莞爾一笑。自己一片冰心在玉壺,怎麼能說的那麼壞。 “五五分。”掌櫃一再堅持。 “八二。” “五五。” “九一。” “好,就七三分。”掌櫃的無奈妥協,再說一下去,自己怕難撈好處。 “掌櫃的一看就是個爽快人。從明個起,這家店更名為如初坊。”卿萍坊太喪了,卿萍不就是等於清貧嘛,怎麼能財源廣進。 “不知為何叫做如初?”如初坊三個字聽起來怪怪的,不像是賣衣服,倒像是文人雅士的場所。 “命名如初,意味重頭開始,再者四季如風,溫暖如初,能讓大家夥感受到這裡的溫暖。”葉安安一本正經的胡謅八扯。 掌櫃的聽的甚是有理,不時點點頭應和著,最後不忘誇上一句,“公子,才高八鬥,連取個名字都意義非凡。” 位於葉安安身後的月一低頭抿嘴輕笑,這意義非凡,怕不是為了這家店鋪。 “掌櫃的,過獎了,才高八鬥談不上,滿腹經綸還是可以的。”葉安安沒有一點羞澀的感覺,反而很享受這種被人欽佩的感覺。 掌櫃疑惑,這才高八鬥與滿腹經綸有何不同?讀書人就是不一樣,說起話來,都不是他這種俗人能聽懂的。 “小二,去把我櫥櫃底上好的毛尖拿來,沏給公子。”掌櫃的一聲吆喝。 “好勒!” 品嘗著上好的毛尖,仔細籌劃日後店中大業,“這如初坊中有幾個繡娘?幾個小廝?” 掌櫃的如實稟告道:“繡娘四人,小廝五人。” “留下繡娘中手藝最好的那個,其餘的都開了吧,小廝留下兩個勤力的,彆的也不要了。” “可是這都開了,店鋪如何經營?” “彆急,一步步來,我要你明日四處張貼告示,廣招天下繡娘,要年輕上進之人。聲勢造的越大越好,最好鬨得長安人人皆知。” “老板,這老繡娘手藝高超。怕是比較有經驗。”掌櫃見葉安安年紀輕輕應是沒有什麼經驗,不由得提醒說。 “老的太過迂腐,繡的衣服都是一個模子印出來。不可。”葉安安一口否決,既然要做,她就要做獨樹一幟的那個。 “是。” “還有這個如初坊從裡到外重新修葺一番,特彆是前堂賣衣服的地方,一定要敞亮,不要死氣沉沉的,彆人若是不知,還以為是停屍的呢。”葉安安說話毒舌,也一針見血。 “是,小的知道了。”掌櫃的摸摸額頭的細汗。人不可貌相。 待葉安安離開後,掌櫃立馬回到堂中,修書一封。 “送去季府大公子。” “是。” 季大公子,您交代的事已經妥當,小兒的事就拜托你了。 陽光微醺,清風徐來,水晶簾動,滿架薔薇一院香。 “掌櫃,我安排你做的事如何了?”葉安安端坐中院,望著盛開薔薇,細品茗茶。比起毛尖,她更偏愛普洱,醇厚回甜。 “小的已經辦妥,這獎勵先進者辦法實在是高,繡娘們踴躍,已經出了不少新的款式。” “拿來給我掌一眼。” “是。” 不一會,掌櫃協同幾個下人,將新式服裝並排展示,在陽光照耀下,熠熠閃光。 葉安安挨個仔細端詳,“都是上好的布料?” “是的,按照您的吩咐,用的都是從關外運來的雲錦。” “繡衣金縷,霧薄雲輕。上好佳物。這幾件不同款式送給大將軍夫人,禮部尚書夫人,那些達官貴族。” 轉念一想,說道:“送去的這些衣服都將做為孤品,不對外出售。送去的禮盒上一定要記得用鉑金烙印上如初坊三字,知道了嗎?” “小的明白,可是,如果作為孤品送人,這些手工費,原料費都是一筆很大的支出。”掌櫃擔心的說。 “無妨,那些貴婦人可不喜歡與他人撞衫。去吧。”這池塘的荷花開的甚好,快到賞荷的時候了,但願借著這股東風,如初坊扶搖直上。 “是。” 葉安安悠哉的蕩著搖椅,餘光瞟連角落一件金色羅袖。 “等一下,最後麵那件留下。” “不知公子是要?”掌櫃的多嘴問一句。 葉安安也沒有責怪,“家中有親戚歸來。” “是,小的明白。” 昨個就聽月一來回念叨,葉家真正掌權人老祖母燒香拜佛回來了。留下,有需要時孝敬一下也是可以。 不出葉安安所料,三天後,借著六月賞荷的光,那些貴婦人穿著如初坊縫製的獨一無二的羅裙,爭相鬥豔,一時間,如初坊聲名大噪,在長安也算立了足。 隻是這如初坊出品的服飾非孤即少,價錢隨著水漲船高。 在聚會上,誰若是穿了如初坊的衣服,必定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誰又會不希望擁有隻屬於自己的美。 更有傳言說,這如初坊幕後老板是打敗玄澤公子一戰成名的子虛公子,至於真假,誰又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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