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將錢揣好,和方輝揮手道彆,拎著桶和籠子去找許奶奶。
許奶奶習慣早睡早起,平日裡不到五點起床,然後在家邊的小公園裡吊嗓子。
許奶奶年輕時在市劇團上班,扮相漂亮,嗓子好,唱戲演戲跳舞樣樣行,當年在市裡小有名氣。
隻是後來唯一的女兒,也就是陸丞的媽媽因意外去世,她受了不小的打擊,就漸漸不再登台,轉做幕後。
現在她已退休,雖很少再開口唱戲,但一直堅持吊嗓子。
小公園裡很冷清,沒有幾個人,葉寧循著咿咿呀呀的聲音找到了許奶奶。
看見葉寧,許奶奶笑著收音,“寧丫頭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葉寧笑著答,“我籠了些黃鱔和泥鰍,這是正宗野生的,比市場上買的要好吃,給您送點,還有天麻也一並帶來了。”
“您先帶回家,我吃過早飯過來幫您做了,中午就可以吃。”
她將籠子和天麻放在一旁,並向許奶奶說了如何將黃鱔泥鰍從籠子倒出來。
許奶奶不是扭捏的人,看葉寧特意找到這裡,知道她是真心實意,就沒有推辭。
“你這丫頭,怎麼那麼暖人心呢。”許奶奶笑著嗔了葉寧一眼。
她想到家裡的那一位,不由感慨,“我們家小丞年紀比你大好幾歲,從小到大被人誇聰明,學習特彆厲害,十五歲就保送上大學了,特彆是醫學方麵非常有天賦……”
葉寧嘴角抽了抽,“……”
許奶奶,不帶這樣炫孫的好不好?
幸好,許奶奶話鋒一轉,“可這又有什麼用?平時生活裡笨的要死,丟了天麻就不說了,昨天晚上去跑步,結果回來你猜怎麼著?”
葉寧心虛的抹抹臉,“怎麼了?”
許奶奶氣呼呼的說道,“昨天晚上回來,渾身濕透的,頭發衣服全都是泥,就像在泥巴裡滾了一圈,手上還有傷,我問他出什麼事了,你猜他怎麼了?”
“不知道。”葉寧眨眨眼,故作懵懂的問。
她實在是不忍心告訴許奶奶,她的寶貝大外孫兩次丟人,和她都有那麼一點關係。
咳,她要是說了,可能許奶奶不想再看到她了。
“啊喲喲,說出來都醜哦。”許奶奶咂舌,聲音都壓低了,“他說跑步時不小心被石頭絆了一下,然後摔到河裡了。”
“還有那手上的傷,說是被狗咬的。這話一聽就是假的,哪有狗專門挑手背咬的,誰知道他乾了什麼蠢事?”
“都快氣死我了,你說這麼大人了,怎麼還那麼蠢呢?跑個步都能摔到河裡……”
手背上的傷是被狗咬的!
葉寧的關注點全在這句話上了。
她微笑著問,“許奶奶,被狗咬了一定要打狂犬疫苗的,他有沒有打?”
竟然說她是狗!
“我沒問。”許奶奶愣了下,“昨晚太生氣了,忘了這事,他當時身上那麼臟,直接回家洗澡,後來都出門,肯定沒打。”
“不行,我這就回去讓他去打針。寧丫頭,多虧你提醒了,你看看,他自己還是當醫生的,這麼點常識都沒有。”
許奶奶也不吊嗓子了,和葉寧一起往小公園外走去。
她邊走邊念叨,“那小子今天還有幾台手術呢,手傷成那樣,也不知道能不能做手術。”
葉寧步子頓了下,暗道不好。
她怎麼忘了他的職業,他是外科醫生,雙手是拿手術刀的,馬虎不得。
如果因為他手上的傷影響手術,或者影響前程,她這心裡或多或少會不安的。
當然,他要不是許奶奶外孫,加上之前還救過她一命,她可能也沒這樣的想法。
怎麼辦?
要不要去看看呢?
看著許奶奶急匆匆往家趕的背影,葉寧以手點唇,轉著杏仁眸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