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彆說,羅叢鬆的感覺,還真沒錯。
這不,當夜,出人意料的,羅家就來了位不速之客。
寒冬還未走遠,地上有水的地方,仍結著厚厚的冰層。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身上隻穿了件破夾襖的田晚妹,抖索著身體,敲開了羅家的大門。
羅家一家子,除開羅叢柏,都住在前院。
見了這樣的晚妹子,他們心疼心酸各種情緒糾結。
羅大哥到底也心軟了,瞧著這樣的田晚妹,都沒用他姆媽和媳婦多說,當即便讓了屋子給田晚妹,好叫她們給田晚妹收拾收拾,不然,凍出毛病來就糟糕了。
而,他自己則去了他阿爸的房間。
夜裡還是很冷的,他即使是壯年男子,也是凍的發抖。
羅家是從關外回來的,習慣了冬天睡炕,故而各自的屋裡都有暖炕。
屋裡羅大叔自打瞧見田晚妹的慘樣,便避回了屋子,可也沒睡,等著結果呢。
看著兒子上了炕頭,羅大叔給他讓了讓地方,問道:“你媽和你媳婦都在那邊?晚妹子好些了沒有?”
剛才乍一看田晚妹,好懸沒叫羅家眾人嚇死,那孩子青白的臉,哆嗦的身體,叫人看著像是隻吊著一口氣了。
尤其是看人的眼神,仿如受驚的小鹿,可憐的叫人生不出驅趕的心思。
大冬天的,屋內屋外確實是兩個境地。
屋內炕頭很暖和,被窩裡更舒坦地叫人想睡。
不過,家裡來了個意想不到的人,羅大哥哪裡敢就睡了。且,老父親還在一旁等著回話呢。
羅大哥裹著被子,眯著眼睛,衝著老父,點頭道:“嗯,蘭妹子給晚妹子灌了薑湯水,姆媽又拿邵小姐給的補養品衝泡了些,叫晚妹子喝了。”
說著話,羅大哥抖了抖,才又道:“人緩過來了,這會子,她們仨正說話呢。”
見老伴和大兒媳婦做的不錯,羅大叔安心了不少,對兒子道:“老大,你聽著點外頭,彆叫人知道晚妹子來了我們這。”
這是要防著田家人了?羅大哥眨巴了幾下眼睛,表示領會了。
不管兒子怎麼想,羅大叔覺得還是防著點的好,晚妹子這孩子太苦了些。
羅大叔父子倆個操心著田晚妹。
西屋的倆婆媳也是操心不已。
對著不斷哭泣的田晚妹,羅大嬸的躁脾氣真是壓都壓不住。可對方不是自家的人,羅大嬸隻得給兒媳婦打了眼色,叫她問問情況。
蘭妹子其實性子同羅家人差不多,算是個爽利的,也見不得哭哭啼啼的人。不過,她比婆婆稍微和緩點,見晚妹子哭的厲害,想想她經曆的那些糟心事,也有些憐惜。
壓著煩躁,羅大嫂歎了口氣,拿著熱手巾替田晚妹抹了把臉,勸道:“彆哭了,你看你這風吹吹就倒的樣子,再哭傷了元氣,你日後就得日日和病痛過了。”
田晚妹知道自己哭沒用,隻是看見了昔日待自己極好的表嬸,她不知怎麼地就是想哭,好似有流不儘的淚。
不過,到底是在旁人家,她又是趁著家裡的人睡熟了,逃出來的,這會子光哭,可不成。
遂,田晚妹深吸了口氣,斷住抽噎,看著羅大嬸,開口就道:“表嬸救我。”說完,撐著身子就準備在炕頭上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