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素來富庶,揚州地處交通要道,就更甚了。
這裡的人家,不管是種地還是做買賣,都算是不錯的出路。但凡勤勉些,不說大富大貴了,填飽肚皮是不難的。
不過,羅大嬸憂慮戰亂帶來的貧窮,會讓世道變的麵目全非,也是不過分的。
羅大叔也讚同她的話。
不過,他覺得情況也沒老伴說的這般不堪,便道:“你安心,我們這裡是江南魚米之鄉,靠著江,還緊鄰著首府,隻要肯吃苦,一般人家的日子都不算難過,且,像我們家這樣日子的也不是沒有。”
羅大嬸有些皺眉地問道:“那你是定了主意,要造屋子了?”
這裡的情況確實如老伴說的這般。就她們這緊鄰著的幾個莊子,隻有極少數的人家窮的很。所以,羅大嬸也不知是反對好,還是讚同好。
羅大叔肯定地點頭,“嗯,二子如今也二十了,即使不定邵小姐,他也到了說親事的年紀,沒有個屋子,誰家閨女看得上?”
倒也是,羅大嬸再沒有反對的理由,便點頭道:“那就建,橫豎我們家倆兒子,旁人也不是不知道。”
羅大叔見老伴點頭,心裡高興了幾分,道:“這屋子建了是當新房的,趁著二子在家,叫他自己畫個樣子,我和老大幫著一點點弄起來,有個一二年,大概也就成了,並不用勞師動眾的叫旁人知道。”
羅大嬸聽的說隻老伴和兒子倆個建屋子,不由的皺眉道:“建房子可不是等閒的事,就你們倆哪裡能夠。”
“你忘了,我們現在住的這前院不就是我自己慢慢一點點弄起來的,雖也叫了幾個人,可那些人不過是大處幫了下。”羅大叔不在乎地道。
羅大嬸想想也是,再說二子一走也不知要幾年,且有日子閒呢,便點頭不再多說了。
被父母操心著婚房的羅叢柏,此刻則開心的很。
他拉著邵韻詩也沒敢走的遠,隻房前屋後的轉悠著。
羅叢柏還記著邵韻詩的習慣,到了屋後的空地上,便問道:“你若是想梳洗下,我撐船送你去對岸。”
羅家和章家雖不是一個隊,可一東一西,隻隔了一條不算寬的河,兩家都在這河邊弄了個碼頭,有時候站在碼頭上洗東西,還能說說話呢。
邵韻詩有幸也是見過的,不過,她想了想,還是搖頭道:“就彆折騰了,我這一去奶娘那邊,要是叫大叔大嬸知道了,鐵定不過意。”
羅叢柏也覺得這樣不是太好,可他也怕瞞姑不舒坦。
邵韻詩見他皺眉,好笑地推了他,道:“這有什麼,我這一路馬車坐著,路不遠,也沒著塵土,不用梳洗。”
說到這,她還揚起了小臉,問道:“你幫著看看,可有不妥的地方,若是有,就真要梳洗了,不然,那就失禮了。”
蓬頭垢麵可不是淑女能受的。
羅叢柏聽了心頭癢癢的,可礙著規矩,還是隻瞄了眼,道:“蠻好的。你若是不梳洗,那我就領你四處看看。”
邵韻詩也不知道周圍有沒有人,紅著臉,點頭道:“成,那就走走。”
邵韻詩到底還是有些守舊,沒好意思往大路上走,便到了羅家屋後的那片小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