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樹冠,遮擋著烈日陽剛。
一圈幾人,看似安閒地坐著,實則各自心腸。
飛鴻小聲說著閆翠玲的病況,話裡有些避重就輕了。
邵韻詩聽了,微一皺眉,看向曉冬,小聲問道:“你給她下了啥藥?”
樹蔭下的少女,不怒自威的模樣,叫跟前的幾人齊齊提了心。
曉冬怕小姐訓誡自己,忙搖頭道:“她這樣,應該不是藥的問題吧,我隻給她下了癢癢粉,好叫她在外頭玩不痛快罷了。”
邵韻詩聽這話,倒是鬆了口氣,也緩和了些,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心虛的曉冬,哼笑道:“怕是想叫她在朋友麵前出糗吧。你這丫頭,行,還算是有分寸。”
知道與曉冬沒關係,邵韻詩才不管她閆翠玲如何了呢。
飛鴻見小姐又促狹了起來,也替曉冬鬆了口氣,他可是怕傷了人,叫小姐怪罪的。哪怕他恨不能直接狠揍一頓愛作妖的閆翠玲。
同樣鬆了口氣的喜妹,看看天色,道:“今兒這飯也不知道能不能按時用?”
邵韻詩倒是不餓,可看看二樓那動靜,歎了口氣道:“飛鴻開車,我們出去吃。”
來滬上最大的便利就是規矩沒那麼刻板,想出去就出去。
布飛鴻猛不丁地聽了這話,‘啊’了聲,愣著沒動。
曉冬倒是樂了,推了把發傻的布飛鴻,催道:“快去呀,我可是早就饞館子菜了。聽說,有些大廚可是在宮裡做過禦膳的。”
邵韻詩自負也是個挑剔的吃客,聽了曉冬這話,興致大漲,衝著布飛鴻道:“去吧,家裡肯定忙著翠玲表姐的事,我出去吃,正好解了他們煩難。”
喜妹怕老爺夫人說,問道:“小姐,咱們用不用說一聲?”
“這是肯定的。”邵韻詩想想,又道:“對了,表舅舅母今兒有事不在家,這會子,誰管著翠玲表姐呢?”
飛鴻回道:“二萊媳婦管著呢。”
丁二萊是蘇州大管家丁叔的大兒子,也是上海閆公館的管家,有他媳婦管著閆翠玲倒是錯不了。
“這樣的話,喜妹直接去和春媽媽說一聲。”邵韻詩吩咐道。
春媽媽是表舅母萬美妍的陪房媽媽,老夫妻倆個現管著閆公館廚房這一攤。
喜妹對春媽媽印象不錯,忙應道:“成,我這就去。說不定,回頭還能落著頓好的宵夜呢。”
“就她嘴饞。”曉冬瞥嘴。
邵韻詩沒好氣地懟了句,“難道你不饞?”
曉冬自然是個饞的,隻得憋屈地閉了嘴。
見她們女孩子間鬥嘴,布飛鴻好笑地扯了扯唇角。
這邊幾個說笑逗趣的熱鬨,那邊出去的喜妹也沒白高興。
這不,春媽媽正好在廚房吩咐事,見喜妹進來,忙問道:“可是表小姐餓了?”
喜妹和春媽媽熟,也不拘著,瞧著廚房熱火朝天的,大大咧咧地問道:“春媽媽,這晚飯得了?”
“還差幾個熱炒,若是表小姐餓了,先做也使的。”比起總是挑剔的堂小姐,春媽媽顯然更喜歡客氣不添亂的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