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園子裡,生機勃勃。
邵韻詩對著景色,畫著畫,心情美好,人愜意。對喜妹的小噪音,半點不留意。
她這麼穩重,襯的喜妹越發的跳脫。
文媽媽頗為遺憾地看著閨女,怎麼就不多學學表小姐身上的文氣,這跟著表小姐的年頭也不短了。
“你給我穩重點,若是叫小姐受涼了,我可饒不了你。”因著生氣,文媽媽聲音不自然地有些大。
喜妹卻不怵,吐了吐舌頭,小聲笑了道:“姆媽也真是夠煩心的,且不說這都七月底了,就算是晨起露重,我會叫小姐淋著?”
說完,喜妹還故意揚了揚手中的花折傘。
文媽媽光顧著尋人,倒是沒注意女兒手中還撐著傘。
放了些心的文媽媽,瞧了眼素色的綢傘,小聲讚道:“我們小姐就是個靈透的性子,畫畫就不說了,那是得了大師讚的。就這花折傘,自家做的就是比彆處買的精致耐用。”
“那是,姆媽也不瞧瞧我們小姐是什麼人,但凡小姐樂意,管它什麼,做了,自然都比彆人好上一層,不,不止一層……”喜妹不無驕傲地嘚瑟著。
“你這丫頭隻管誇誇你自己好了,我可當不的你這牛皮。”邵韻詩正好停了畫筆,攔住了口無遮攔的喜妹。
喜妹一家子是閆老夫人的陪房,同邵韻詩和閆老夫人關係和洽的很,這等小玩笑,大家時常開,並不妨事。
遂,見小姐收筆,文媽媽也沒呲噠女兒不守規矩,隻笑著迎上台階,“我看喜妹倒沒吹牛皮,前兒我那大小子回來說,喜妹丟在他鋪子裡的那把油折傘,被客人看中了。”
“啊,小姐,我沒給你惹事吧?”喜妹有些忐忑地看向邵韻詩。
她心裡可明白了,自家小姐最不喜露才,更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不相乾的人拿了去。雖說那把油折傘並非小姐一人完成的,可技術都是小姐提供的。
邵韻詩見她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哭笑不得,“文媽媽,那傘被人買走了?”
文媽媽知道小姐是什麼意思,無奈地瞪了眼女兒,回道:“老大知道那傘是小姐這邊的,一句多話都沒同人說,更沒賣了。也就喜妹個死丫頭,咋咋乎乎的。”
喜妹聽了姆媽的話,吐了吐舌頭,“我這不是怕哥哥見錢眼開嗎。”
得,她還真敢什麼話都說。文媽媽無奈地瞪了眼女兒。
邵韻詩瞧著回了蘇州又變回原來模樣的喜妹,寵溺地笑了笑,便問文媽媽,“是不是喜子哥有啥想法?”
自家小姐就是聰慧,文媽媽笑了道:“嗯,大小子想問問小姐,咱們能不能尋了工人,照著樣子做些賣。”
閆老夫人有些陪嫁的鋪子,其他的都租賃了,獨留了間不大不小的鋪子,給文媽媽的大兒子文喜子開,也好叫他家多掙些銀錢。
文喜子的心思,邵韻詩明白。
聽了這話,她頓了頓,凝眉問道:“可是今年外來的遊客並不多?”
去年因為上海出了個“一·二八”事件,年前就甭說了,客人稀鬆的很。
過了舊曆年,到了三月桃花開的季節,連來采風的報社攝影記者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