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雅致安靜,主仆倆個邊挑衣服邊說話,倒也和樂。
邵韻詩心情好了不少,樂意給喜妹上課。
“不說黃大太太不會允許,自己的侄女嫁了家中的庶出子,就憑,小音子是家裡的老大,她若是嫁低了,後頭的弟弟妹妹還怎麼說親?”邵韻詩說完,定定地看著喜妹。
喜妹十八比邵韻詩大一歲,可論人情道理,她可是低了邵韻詩不止一成。素日裡,她也直覺地將小姐當成主心骨。
遂,從未質疑過小姐的她,聽了如此淺顯的道理,有些呐呐地皺眉了。
見她皺眉,邵韻詩嚴厲地道:“你好好想想這裡頭的事,彆回頭一激動,說些什麼不合適的。”
喜妹一聽小姐這語氣,就知道自己必須弄懂,便聽話地用心想了想。
隻要願意,她還是能想明白的。
遂,過了會,她不得不點頭,“小姐說的是,那就沒法子了嗎?如今都民國了。”
這話聽的邵韻詩,冷哼了聲,“民國了又如何?難道就沒有門當戶對一說了?”
“當,當然有了,可?”喜妹想說也有那不顧門戶的,可到底也說不出口。
喜妹的結巴,回蕩在寬大的臥室內,顯得那麼的單薄。
邵韻詩看了眼明顯沒底氣的喜妹,歎道:“你瞅瞅我們身邊認識的小姐少爺們,哪個是嫁娶錯了的?就那麼幾個出格的,也沒瞧著得了好。”
喜妹聽著這話,察覺出小姐言語間有些賭氣,想想邵老爺就是個出格的,也難怪小姐生氣。
這般一思量,喜妹吐了吐舌頭,不敢吭聲了。自然,她也認同。
就喜妹看來,白氏和邵老爺看似恩愛的很,可過年那會子,白氏給邵老爺可是戴了綠帽子的,這般便是家世不等的下場吧?
她思量的雖膚淺,可道理也有一點。
不過,喜妹看了眼小姐,遲疑了下,“小姐,羅家的家世也淺。”
這話,她說完就有些後悔了。
邵韻詩也沒在意喜妹的神色,隻愣了下,便淡淡地道:“羅家不同,叢柏就更不同了。”
喜妹聽了這話,倒是來了勁,“如何不同了?最起碼彪少爺家世不差呀。”
邵韻詩暗歎了聲,“我和林音不同,羅家雖家世不顯,可叢柏是師從大明寺的高僧,這身份就上來了。”
“哦”喜妹想想,也沒覺得如何,時下人已經不太追捧師承了。
邵韻詩知道她不通也不懂,也不打算再解釋,隻道:“爺爺和方丈大師們關係極好。我和叢柏算是世交。”
時下世交還真有用,喜妹想了想,若是老爺子樂意,小姐這事還真能成,忽而便高興了幾分。
邵韻詩不想再說起不愉快的事,她邊穿戴衣物,邊吩咐著,“彪子請客,八成午飯就不會回來用了,你去廚房交代一聲,做些時令的小吃食,最要緊的是好攜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