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倒惹的閆老夫人發笑。
其實,也隻有在閆老夫人跟前,邵韻詩才如此放鬆,也樂意放鬆。
閆老夫人也好久沒與邵韻詩閒話家常了,見她認真看過來,也不拖拉,輕聲問道:“我托你祖母給你相看人家的事,如今進展如何了?她可有儘心?”
邵老夫人和閆老夫人這對姑嫂關係並不怎麼好,所以,兩人私底下並沒有書信往來。
這些本不該問邵韻詩本人的話,可閆老夫人沒法子,也不放心問彆個下人,隻能問她了。
邵韻詩同閆老夫人看似姑侄孫,實則兩人的感情仿如親祖孫,甚至親母女。
故而,邵韻詩有什麼話,也不會瞞著閆老夫人。
其實,有些話,她一回蘇州,就想對老姑奶奶說了。
隻可惜,她一來覺得不好意思,二來也是沒尋到合適的切入點,今兒倒是正好。
遂,邵韻詩拉著老姑奶奶的手,小聲將祖母在揚州時的安排給說了說,當然喬家的態度和喬沁的不認同,也全部都給老姑奶奶說了。
她說的清淺,言語簡潔,算是不偏不倚,可聽在閆老夫人的耳朵裡不啻於一聲雷,隻覺得心火都快燒上來了。
她愛重如珍寶的孩子,居然被人如此羞辱,怎能不叫她恨。此時,她連自家哥哥都怨上了。
不過,她養氣功夫到家,倒也沒露出什麼神色。
邵韻詩認真地看著老姑奶奶,見她不動聲色,已然知道她這是氣急了,倒是有些後悔自己說多了。
閆老夫人見孩子沉默,知道自己的態度瞞得了旁人,瞞不了她。
深歎了口氣,閆老夫人輕問道:“你的意思呢?”
邵韻詩在閆老夫人跟前是不作假的,直接道:“論我自己,是不看好喬家的,畢竟喬少爺對我除開冷眼,還有鄙夷。”
閆老夫人聽到這,已然帶了十分的怒意,再深沉不得,壓著氣,道:“沒想到你祖母辦事如此莽撞,我們家的女孩子,是旁人能挑揀的嗎?”
邵韻詩歎道:“到底我的出身容易引人詬病。”
閆老夫人雖知世情如此,可也聽不得這話,輕聲嗬斥道:“亂說什麼呢,你出身怎麼了?不就是父母分開了嗎,難道你就不是邵家嫡出的大小姐了?”
說完,她又一歎,“瞞姑,如今都民國了,這些事並沒什麼妨礙,你彆自誤了。”
話是如此說,閆老夫人心裡則恨透了小瞧人的喬家,甚至那看不上瞞姑的喬少爺。
自然,她也有些怨怪陸氏。
當然,她並不覺得陸氏和離有什麼錯,怪隻怪侄兒不是個拎得清的。
邵韻詩多了解老姑奶奶,瞧著她咬牙的模樣,就知道她老人家已經遷怒了一批人。
可她雖不願同那些人生氣,到底也不得意那些人,倒也沒勸,隻道:“您放心,我有祖父有您,哪裡還有什麼不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