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呆萌萌的樣子,孺慕地望著你,聖人都不能免疫吧。
閆老夫人就被孩子的眼神柔化了心腸,心頭暗歎了聲。
她指了指桌子上的另一封信,道:“這次你父親倒是禮數周全了,給我也來了封信。”
往日,邵明康並不會給閆老夫人這位親姑姑寫信問好。
邵韻詩也是極看不上自家父親的作為,這種實用主義,實在是不配為一個有修養的文人做得出來的。
見老姑奶奶有些傷心,邵韻詩忙岔話道:“可是說,要我去北平的種種好處?”
閆老夫人隨手拈起一朵帶著露水的花,冷笑了聲,“可不是,這信一看就不是你父親的口吻,真不知道你父親如今是怎麼了?越發的不著調,給長輩的信件也能叫旁人口述?”
對娘家侄兒,閆老夫人這位沒生養過的,可是極為看重的,隻可惜她一腔慈愛錯付了。
邵韻詩如何不知老姑奶奶的苦心,跟著冷然道:“父親已然不是那個純粹的文人了,聽說父親的差事多賴白家黃家人的提攜。”
閆老夫人眼一厲,“你父親被你祖母教養的實在是,……”
是什麼?無非就是蠢笨如豬罷了。邵韻詩譏誚地扯了扯唇角。
就她看,白家黃家能提攜邵教授什麼?就祖父這隱伏的人脈,父親隻要踏踏實實地做學問,教學生,什麼也不會短了他的。
隻可惜,邵教授看不明白,見祖父不肯開口求人,便亂了分寸,受製於人。
侄兒的事,閆老夫人也是知道的,有些話不好當著孩子麵說,她才硬生生住了口。
這會子,情緒穩了下來,閆老夫人也沒留意邵韻詩的神色,隻道:“聽說棣元那孩子,還在你祖母的院子養著?”
邵韻詩正腹誹邵教授的短視和無能,不妨老姑奶奶突然轉了話頭。
多少有些心虛的邵韻詩,立馬端正了心神。
好在閆老夫人也沒看向邵韻詩,倒也沒瞧見邵韻詩臉上的不以為然。
怕老姑奶奶發現自己走神,邵韻詩忙接了話頭,“棣元隻認祖母,對白氏並不怎麼親近,不過,倒是和二妹妹好。”
閆老夫人沒怎麼見過邵家小少爺,歎道:“這就不怎麼好了,你祖父怎麼不親自教養?一個明康已然養歪了,再來一個棣元,難道想我邵家斷了傳承?”
這也是邵韻詩不解的地方。
她想了想,試探道:“老姑奶奶,咱們家的事您知道多少?”
“嗯?你這是什麼話?”閆老夫人心頭一凜。
邵韻詩一直不怎麼理解,為什麼爺爺如此睿智儒雅的人,居然能容忍父親變的如此市儈如此無知,對,就是無知。
且,爺爺看著也沒有要培養弟弟的意思。
她瞧著爺爺同祖母的關係,也不見的有多好,又為什麼如此縱容祖母呢?
這些話,她埋在心裡多年,一直沒尋到機會問一問,今兒倒是個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