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老夫人一聲長長的哀歎,叫著寂靜的夜,越發的黝黑。
文媽媽聽了閆老夫人的不儘之言,極為認同,“可不是,舅老夫人那性子,老奴就不說了,舅老爺的為人誰不明白,就算是為了陸老爺子,他也是要管瞞姑小姐的。”
其實,文媽媽想提陸氏的,可她知道自家老夫人其實有些氣陸氏對瞞姑小姐的大撒手,所以,就不敢提了。
閆老夫人對陸家還是極為敬重的,若不是早年陸老爺子俠義伸手,自家大哥早病沒了。後來陸氏嫁進來,不說鈕氏這個婆婆未曾善待人家,就明康這等樣子,她都沒臉見陸家人。
雖說她看著瞞姑可憐,有些遷怒陸氏,可到底,她還是分得清情由的。
知道自己往日的態度叫底下人多想了,閆老夫人歎道:“是呀,陸氏就生了這麼個女兒,臨歸家前,撕心裂肺地求著嫂子和哥哥好好待瞞姑,……”
大概是往日的態度太過,閆老夫人說到這,又有些說不下去的感覺,好在,她既打算改變態度,自然不會再如往日般。
遂,她頓了頓,還是又接著道:“甚至,孩子到了我這,陸氏也是四時八節的來往著,就衝陸氏這慈母心腸,我大哥也不會不理的。”
文媽媽不知老夫人已然想了很多,聽了這話,驚疑不已,也不敢隨意插話,隻淡淡地道:“可不是,到底母女連心,陸氏哪裡能不牽掛。”
閆老夫人雖已經打算改變對陸氏的態度,可也不打算再說什麼,便輕‘嗯’了聲,算是認同了。
這就有些冷場了,了解老夫人性子的文媽媽,不想老夫人帶著心事入睡,便問道:“瞞姑小姐的事,舅老爺打算如何插手?”
果然,閆老夫人興致稍高了些。
隻見,她搖頭道:“這個哥哥沒說,隻應下說,萬事有他在,明康還管不到瞞姑的事,叫我隻管將心放肚子裡。”
文媽媽聽了這話,略想了想,父親管教兒子,天經地義,舅老爺說這話不算過。
不過,表少爺不能管瞞姑小姐的事,可還有個鈕氏老祖母呢?
這話,文媽媽看著心情明顯好多了的老夫人,她隻能暫時咽下了,應聲道:“有舅老爺這話,事情便妥了,您也不必煩心了。”
閆老夫人也不是沒想過,自家嫂子有可能管上瞞姑的婚事,隻是覺得這些尚早,沒得白操心罷了。
更何況,她素來信大哥,這才借了大哥的話,連北平那邊催促的信,都不放在心上了。
說到底,閆老夫人要的隻是個態度,即使最後邵老爺子沒能幫瞞姑什麼,她也能憑著自己的能耐,叫孩子日後無憂的。
遂,借著文媽媽的話,閆老夫人道:“嗯,隻要大哥能頂住了家裡的那些算計,我就沒什麼後顧之憂了。”
自打聽了喬家待瞞姑的態度後,閆老夫人已經不對鈕氏大嫂替瞞姑尋親事這事,不抱什麼期待了。
文媽媽服侍老夫人多年,哪裡看不出來,她眼裡的黯然,和決定。
想著快入睡了,還是不要叫老夫人堵心的好。
文媽媽便道:“瞞姑小姐若是知道不用去北平,鐵定要高興的跳起來。”
說實在的,邵韻詩沉穩慣了,也就某些時候在閆老夫人跟前,才有個孩子樣。
果然,隻要說起邵韻詩,閆老夫人就高興。
隻聽,她‘嗬嗬’樂了幾聲,“這孩子也就在我跟前,才這樣喜形於色,你說叫我怎麼能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