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韻詩對母親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她起先一直以為這位母親是位柔弱需要嗬護的人。
能快速掌控馬,陸氏自己也有些得意,性子也有了北方女子該有的爽利,嗬嗬樂了起來。
瞧著她這般高興,陸六順隻恨自己沒早一些接了孩子來,不過,也不遲。
陸氏騎著和女兒的馬十分相像的小馬,開心地對陸六順道:“你去看著點大文和小武,我自己領著瞞姑騎。”
知道母女倆個有私房話說,陸六順麻利地點頭同意了。
瞧著昂揚而去的丈夫,陸氏有些羞怯地對女兒道:“你爹他待我很好,也時常牽掛你。”
邵韻詩自然能感覺到陸氏的小心,忙道:“我知道的,爹是個好的,娘日後該時常陪他出來走走。”
被女兒關照,陸氏臉上更是火辣,支吾著應了,便小心問道:“你父親待你如何?”
這話,換一個人,陸氏絕對不會說,更不許旁人提。她對邵明康那是妥妥的厭惡到了,不想聽到他任何消息的地步。
可她又是位牽掛女兒的母親,還是忍不住期待邵明康能像位正常的父親,善待女兒。故而,她有時候還是會忍不住打探一二。
她今兒之所以能平靜地問出這話,不僅因為她是位慈母,更因為,這麼些年,陸家人總是瞞著邵韻詩那邊大部分的壞消息。
遂,陸氏並不知道邵明康對邵韻詩極其冷漠無情。
邵韻詩聽的陸氏艱難地問出父親這句話,便知道她大概是不知道邵明康的無為。
遂,她也不多說,隻道:“他很少回家,一直都在北平,我也不怎麼見他。”
這就是不好了,陸氏一下子眼淚就出來了,哽咽道:“當初我真該帶了你一道回來。”
陸氏心裡,虎毒不食子,隻要邵明康留意孩子,瞞姑就不會過的差。
畢竟,揚州雖有個護著她的邵老爺子,可到底是男人,又是隔輩了,哪裡能關照的過來。蘇州就更彆說,到底寄住在彆人家,哪裡有自己家來的舒坦自在?
寄希望於邵明康這位父親,陸氏才沒有要死要活的要回孩子。
可如今得知孩子居然幾年也見不到父親幾麵,真是叫陸氏悔了心腸。
邵韻詩見陸氏滿眼含淚,暗歎了聲,和離歸家還帶著女兒,這怎麼可能?就比如她在邵家差點沒了命,祖父也隻是將她送去蘇州,而不是青島陸家。
邵韻詩本身是位極其堅強的人,見不得柔弱的母親如此哀傷。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出言安撫道:“我一直和老姑奶奶住在蘇州,老姑奶奶待我極好,我也很開心,您千萬彆多想。”
見女兒提起蘇州,神色間也不見委屈,陸氏總算是收起了些愧疚無奈。
再加女兒柔聲安撫,陸氏想想自己都多大年紀了,還要孩子寬解,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邵韻詩隻當沒瞧見母親的尷尬,柔聲又道:“其實蘇州的生活真的很安逸,老姑奶奶待我如親生,規矩教養樣樣不差,比我在揚州好太多了。”
她這樣實話實說,倒是叫陸氏信了幾分。
想到女兒過的還好,陸氏倒是歡喜了幾分,問道:“姑媽如今的身子骨還好吧?”
對能撫養女兒的閆老夫人,陸氏心裡是敬重的,自然樂意叫她一聲姑媽,當然這也是為了邵韻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