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冬到底年歲小些,並沒留意喜妹的不自然,隻嘴上說,“那可真是承了人情了,回頭一定要同小姐說說,這人情得還上。”
喜妹也覺得人情大了去了,不然她和老廟叔鐵定要遭殃。不過?“我這才走了幾天,上海怎麼突然變的亂糟糟的?”
曉冬多少知道些,好似調查科的人再查日本人什麼的,可這話不好同喜妹說。
她隻得敷衍道:“誰知道,這大城市,一天多少個事。”
喜妹也就那麼隨口一問,見曉冬這麼說,也覺得沒什麼,便歎了口氣。
走掉的邵韻詩,也想起還沒問過喜妹是誰救的,剛想轉回去,又覺得沒必要這麼急,還是先看看彪子的信要緊。
她覺得,彪子肯定知道這些事的始末。
到了書房,邵韻詩剛坐下倒出信瓤,羅叢柏來了。
見了他,邵韻詩也沒放下信,隻招手叫他坐到身邊,問道:“老廟叔如何了?”
“沒什麼,外傷好辦,隻是些擦傷擠壓傷,上些藥就好。可瞧著他心裡頭的傷不輕,這個旁人沒啥法子,隻能他自己慢慢想通了。”羅叢柏邊看著邵韻詩遞過來的信,邊歎道。
邵韻詩皺眉,“老廟叔對他那便宜女兒還是有些感情的,往日沒找到人的時候,常常想起女兒,有時候還同我們絮叨過他女兒小時候的事,如今這……”
“彆多想了,這些事早發生,老廟叔還能早點解脫出來。咦?這事什麼話,立平表叔居然為了生意將老宅的園子讓出去了?”羅叢柏正好看到彪子說到這一段。
邵韻詩剛才一目十行,並沒細瞧,忙伸頭來看,還真是,說得很清楚。
想到表叔能在上海闖出這麼番家業,也確實不容易,畢竟他沒有什麼助力,除開老姑爺爺留下的產業外,人脈他是沒有的。
到此,邵韻詩心裡已然平靜了許多,也冷靜了不少,就衝著老姑奶奶沒有傷心,她也知道立平表叔做的並不過分。
遂,她道:“大概立平表叔也是覺得老姑奶奶一個人住在老宅太孤單了些,至於生意,也許是恰逢其會吧。”
羅叢柏不甚讚同,“老話說,舊家難離,老人住了一輩子了,這麼突然的離開,該當難過的。”
邵韻詩歎了口氣,“老宅那些人早就眼紅那老宅子和大園子了,若是這次不成,下次也難保那些人能乾出什麼要命的事來。”
羅叢柏想想也對,點頭道:“倒也是,家裡就剩老姑奶奶一個人確實也不妥當,如今這樣,也算是一舉兩得了。”
“是呀,到底還保住了老宅子。”邵韻詩懶懶地靠著男人的肩。
羅叢柏扶了扶媳婦的頭,疑惑道:“不過,老姑奶奶怎麼不住到上海來?有你有閆表叔在,還熱鬨些。”
邵韻詩已經看完了彪子的信,知道了立平表叔確實並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心情好了不少。
聽了這話,她便道:“聽喜妹的意思,我猜老姑奶奶其實想來上海同我住,隻是礙著表叔那邊,所以才先住到蘇州城裡的公寓去。”
倒也有可能,羅叢柏放下手中的信,轉而問道:“彪子說林音好些日子沒給他回信了,你怎麼看?”
對好友們之間懵懂情感問題,邵韻詩也是頭疼,歎了口氣道:“你是男人,你說說,若是叫彪子知道他的那份念想直接不成,會如何?”
羅叢柏同閆彪林音都是接觸過的,遂,想了想道:“其實我看彪子未必就非林音不可,他們那應該是打小的感情,還牽不上多深的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