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努克男爵本來的想法是與查理伯爵達成聯姻後逐漸通過自己的影響和勸說讓伯爵慢慢轉變立場,最終讓伯爵大人回歸保王派,畢竟他是因為救了國王右手加蘭多而成為男爵的,他肯定是更傾向保王派,且在得知查理伯爵其實是主教派前一直是忠實的保王黨。
但如今他的立場已然動搖,原本隻是銀翼皇家騎士的他對於權利的看法更片麵,如今他覺得自己看得更遠更清楚了,他覺得青衣主教大人的權勢隱隱壓著國王陛下,許多政令其實都是在主教大人經手後才得以頒布的,自己倘若成為主教派未必不是一個更加明智的選擇。
但阿努克男爵內心是動搖的,從進入騎士團的第一天他們的口號始終是向國王與王後效忠而不是主教,這種口號雖然看上去用處不大,可在長期的熏陶下其實還是多少有點用的,特彆是一個人要轉變立場時,這種原本無足輕重的口號反而讓人想到許多事而猶豫不決。
阿努克男爵知道奎洛是勳爵的人,而此時他還不想和勳爵撕破臉,他決定繼續讓奎洛苟活著,接下來他還要拜訪勳爵,要讓勳爵知道自己已經握住對方的一個把柄,即便實際上阿努克男爵現在根本沒從奎洛口中得到任何信息,他絲毫不懷疑奴隸們說的就是事實,因為麵對死亡,這些膽小如鼠的奴隸不敢對他撒謊。
兩名悲慘的奴隸當然沒有撒謊,可是他忘了奎洛可以對奴隸們撒謊,就這樣,阿努克男爵繼續朝著錯誤的方向判斷著他的前途並很自信的打算和巴圖勳爵聊聊這次的事……
幾天後,阿努克男爵氣急敗壞的從巴圖勳爵府回來,因為他發現巴圖勳爵根本沒把他的話當回事,他已經不止一次暗示勳爵自己手裡有對方的把柄,可是巴圖勳爵一副看白癡的表情讓他大為惱火,似乎巴圖勳爵對他的這位大塊頭刺客很自信,仿佛知道自己就算用儘手段也不可能從那家夥身上得到任何情報。
阿努克男爵當然不相信世界上有這樣的人,他發誓一定會從奎洛口中得到信息,確實證實刺殺是巴圖勳爵指使的,原本他是去威脅對方,並且讓對方因為自己的威脅而有所忌憚甚至懇求自己放過他的,但結果自己成了小醜,自己死了三個兒子三個女兒,這個仇,加上這次的出醜,阿努克男爵都已經暗暗算在巴圖勳爵身上。
隻不過對方地位高於自己,阿努克男爵可不敢貿然對對方反報複,但從這次交涉後,阿努克男爵的立場已經越發偏向主教派,他認為自己和勳爵一定會有嚴重的衝突,並且自己絕不會原諒對方,那可是自己三個兒子和三個女兒的六條命啊!自己不可能因為立場一致就不追究的。
而一旦自己與勳爵的衝突公開化,大家一定會直接認定他是主教派,畢竟勳爵是忠實的保王黨,並且他的大兒子羅曼·巴圖可是在一場假麵舞會裡殺了主教的兒子被國王流放了,對方的立場就算是最底層的賤民也看得清清楚楚。
阿努克男爵回來後又想了很多很多,他甚至想著要不要現在就到主教辦公室向主教大人宣誓效忠,像主教大人這樣慧眼如炬的人或許能看出自己潛藏的巨大潛力而重用自己。
不過最終阿努克男爵強行讓自己稍微平複了一些沒有做出這樣衝動的事,這其中有因為他還感恩加蘭多讓他成為男爵的感恩之情在裡麵,他覺得自己現在轉變立場雖然可能得到重用,但也因此辜負了加蘭多大人,就算自己最後要走向主教派,他也想以更和緩的方式在不得罪加蘭多大人的情況下轉變,畢竟那位位高權重的加蘭多大人,他還是比較怕引來對方的怒火的。
之後一連幾天奎洛被打得半死,審訊者被阿努克男爵罵了好幾次,因為這麼久了他依舊沒有從奎洛這裡得到任何情報,這確實顯得自己很沒用,於是對方表示這周內一定會問出有用信息。
但是奎洛和勳爵連麵都不曾見過,他真的能問出有用信息嗎?這真的很值得擔憂。
而與此同時,在某天由摩根侯爵在萊旺市舉辦的貴族晚會上,阿努克男爵有幸獲得了侯爵府遞來的參加邀請函,當天他帶著如今唯一的兒子杜恩一起參加了晚會。
因為杜恩在上次的案件中幫到了查理伯爵,因此伯爵慷慨的與阿努克男爵多聊了幾句閒話,這讓阿努克男爵倍感有麵子。
而與此同時,一向擅長觀察的阿努克男爵卻發現了伯爵夫人的右臉似乎隱隱有些淤青痕跡,然後他就注意到今天的伯爵夫人化的是濃妝,可是伯爵夫人如今才不到三十歲,基本上還處在最風華正茂的時候,這種時候淡妝顯然更適合她彰顯她的外在優勢。
濃妝顯然是為了掩蓋臉上的那道淤青,可是伯爵與伯爵夫人不是一向感情很好嗎?莫非這道淤青其實不是查理伯爵造成的?可是如果不是伯爵,又有誰敢在夫人臉上留下這樣的傷痕?阿努克男爵大腦飛速運轉試圖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可是,如果什麼都可以通過想象和推測得到結果,那偵探和情報專家不就沒有存在必要了?
等伯爵夫婦走出一段距離後阿努克男爵貼近兒子耳邊詢問伯爵夫人臉上的淤青。
而杜恩卻提醒父親,剛才伯爵看他的眼神有一點不悅,此時又從父親這裡的話明白了原來是父親盯著伯爵夫人才讓伯爵大人出現不悅之色的……
兒子倆就這麼交頭接耳的交換起舞會上的“重要”信息,阿努克男爵覺得自己一定抓到了某個重大發現,而杜恩之後終於有幸和伯爵的小女兒卡蓮娜跳舞,杜恩在跳舞期間不斷誇讚卡蓮娜不僅精修法學,還是舞蹈方麵的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