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白色的城,就接連在蠻荒聖墟和梵天聖域之間,恍若一道白色的大門,阻礙著兩界的勾連。 此時那僅二十米高的巨大城牆上,則佇立著無數的修真者,包含著各宗各派的人,雖上不同屬,但是這底下的門人弟子,這一刻裡確實能夠做到萬眾一心的一致對外。 委實是那成群成群的各色妖族,烏泱泱的一大片,滾滾彌漫的妖氣好像是火燒火燎而出來的黑色濃煙,將這裡的天空都整的陰沉沉的,讓人心裡發悶。 “看來聶道友的這一次計劃,是徹底的失敗了啊。” 一名麵頰偏瘦,身形頗高的中年人嘴角帶著些許譏諷的嘲弄著。 而在他的身側,則站著四五位氣息極為不俗的修真者,從外形上來看,年齡似乎都差不太多,卻有一位滿頭白發但麵色紅潤的老者則道:“也不儘然,至少還是讓妖族各部損傷頗大,不然也不會到今天還沒到齊。” 瘦臉頰的中年人斜眼一瞅道:“孫道兄還是心係自己的寶貝孫女啊!” 白發老頭卻是嘿笑了一聲:“當初聶雲仙建議主動出擊的時候,東方道友不是也沒反對嗎,這時候再說此事的得與失,是不是有點找後賬的意思啊。” 他這話說的多多少少有點不客氣,可瘦臉頰的道人僅僅隻是冷笑了一聲。 “當初的不反對,並不是說在下的心裡就是同意的,況且那時候的你們,包括血老頭在內都是讚成的,我們育靈宗,人言輕微的,哪有什麼話語權,還是老老實實的閉上嘴巴吧。” 如此陰陽怪氣的話,似乎和這城中的氛圍有些不太搭調。 周遭的另外幾人,則都是不說話,但是麵色各異,即便心裡有話也都是在暗地裡秘語傳音的交流著。 “東方灰,這話你和我說不著。”孫姓老者的臉上已經掛了一層霜,顯然已經是心裡有氣,不是他不夠城府的沉不住氣,而是委實沒那個必要。 雖然在梵天聖域裡,育靈宗雖然也算的上是一方勢力,可和他們萬劍宗一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隻聽他繼續道:“今天既然講到這了,老夫也勸道友一句,你們育靈宗如果做不到凡事都看彆人的臉色行事,那就自己單乾,彆有事沒事的在這抱怨,有能耐去找極寒仙宮的血老去。” 這話一出,東方灰的臉色立馬陰鬱至極,而孫姓老者根本就不看他,扭頭就走,兩邊的另外的幾位則心裡暗笑的同時,居然也跟著一同的走了,隻剩下東方灰自己在那心中含恨的沉著一張老臉。 他們這邊勾心鬥角,但城牆上的各宗弟子卻相處的不錯,一邊驚訝於城下越聚越多的諸多妖邪,一邊則心中驚懼但又有些興奮的交頭接耳。 “蠻荒聖墟的妖怪怕不是都來了吧,這一眼都看不到頭了。” 有人感歎道。 另外一人則道:“千年一次,你真當聖靈血祭是在開玩笑?” “狗屁的聖靈,就是一群修煉有成的妖,再說誰祭誰還不一定呢!” 有人開始反駁著,並得到了不少的附和。 而在城內,就是禦靈城的深宮之裡,其中的一間獨門獨院的偏殿裡,一名身穿白衣的年輕女子,此時正輕手輕腳的想要往裡走。 卻被一個突然出現的老頭一把拽住道:“我說妮子啊,你給爺爺要點臉行不,你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成天的往人家屋裡鑽,你知道不知道,就因為你這事兒,你爺爺我的老臉天天被人啪啪的直抽呐。” 開始的時候,尚未反應過來的年輕女修真就被這跟鬼一樣的老頭嚇了一大跳,好懸沒拔劍先砍了對方。 隻是待其抽清楚了來人是誰的時候,竟是小嘴一噘道:“爺爺你這臉不是還沒腫嗎?啥時候腫成了豬頭咱再聊。” 說著話,也不管孫姓老頭如何的拉扯,手一擺的衝著偏殿的院子裡就跑了進去,氣的老頭隻能乾瞪眼的一個勁的跺著腳。 “她奶奶的,那聶雲仙還沒老子年輕的時候帥呢,真不知道你那倆眼窩子是怎麼長的,全跟你奶奶一個德行。” 他這邊罵,卻也有些無奈…… 瞅了瞅天空上方那越發凝聚的妖氣衝天,黯然神傷的一搖頭道:“天要下雨,孫女要嫁人,這閨女是長大了,女大不中留啊……” 說著話隻能背著手的往深宮內院走去…… 同一時間的禦靈城下,相對於城上的靜悄悄,這邊可就熱鬨了。 獸鳴四起不說,天上飛的,地下跑的,那是應有儘有。 飛禽大鵝,走獸肥鴨,獸頭人臉的,人形狗頭的,或是仰臥趴著的,或是金雞獨立在那發著呆,一眼望過去,真可謂是眼花繚亂,活脫脫的一個大型動物園。 而在這其中,一位滿頭銀絲白發的俊俏小佳人,此時正好奇的四處張望。 隻是瞅了這許久,也放出神念搜索了好一陣子,卻依舊沒找到她所想念的那個人。 內心極度失望的她,不禁拽了拽一旁的女修道:“姐姐,他不會是死了吧?” 被喚做姐姐的這位,麵貌絕美,不僅僅是那張一直引人注目的臉蛋,還有那頗為豐腴的身材,無不讓人側目的直流口水。 “放心吧,咱們死了他都不會死,那個蛤蟆命,硬著呢。” 苗苗撇了撇嘴,腦海裡不禁就呈現出那個可惡的家夥的醜惡嘴臉,但這時候想起來,完全不似平日裡的那般令人生厭,反而有著些許的親切。 於是淺淺一笑道:“這倒也是。” 白紅薇聞言摸了摸她的頭,又給她整理了一下衣服,隻是再看到那一目雙瞳的奇異眼眸之際,白紅薇的心立馬又揪在了一起。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苗苗的眼睛,卻是在一夜之間發出了如此的異變,期間胖瘦頭陀也都過來瞅過,儘管他們存活於世的年頭夠久,但是如此的異象還真是頭一回見。 隻能將其解釋為血脈變異的結果。 此言一出,立馬就引起了白紅薇的警覺,不禁暗地裡思量著,難道真因為是苗苗體內血脈覺醒的緣故? 但不知怎麼的,每次和那對一目雙瞳的妖目對視,都讓她的心裡產生出一股極其陌生的冷冽之感。 儘管苗苗本身沒什麼異樣反應,可這種感覺卻始終的縈繞於心頭。 所以真想,好想那個家夥也在身邊該有多好…… 白紅薇心裡歎息的同時,又望向夕陽西下時的光景,色如血,黑夜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