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雲天裡,極地玄蟒應該算得上是有一號的凶惡妖獸。 但在這妖邪群聚的大羅天境裡,似乎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曾幾何時,宋鈺不是沒考慮將其換掉,然而隨著陰魂幡的煉養,這家夥和這件法寶之間的契合度,居然達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層度。 又或者這家夥本就是一個異種,居然在身為器靈的狀態下,也能重新衍生出新的靈智,單單隻是這,便尤為的難能可貴。 而它也確實沒有辜負宋鈺長期對它的投喂,儘管經曆了一次被古墟差點榨乾的意外,但這之後還是有所恢複,眼下一經出來,便張牙舞爪的衝向了宋鈺的目標。 周身燒綠火,大口一張,陰氣撲人的便好似餓了許久的荒獸一樣,大有一種勢不可擋的勁頭。 女修見狀,下意識的就是搖旗反撲其身,但是極地玄蟒的速度太快了,根本就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可到底是成名多年的好手,否則禦靈城內也不會派她來鎮守界河大陣的陣眼。 隻見其胸口一亮,卻是一股帶有些許溫熱的暖光,其內則有一聲啼鳴響,類似於鶴鳴之音。 並在極地玄蟒那無比龐大蛇頭,即將臨近其腦袋瓜子的時候,聞聲一僵,再見暖光裡衝出的那一物,就仿佛碰到了天敵一樣,周身的魂體也是一陣激烈的翻滾。 “火雲鶴!” 宋鈺眼尖,幾乎是一眼便認出了那鶴嘴啄蛇時的玩意,究竟是個啥。 彆說是極地玄蟒,就是他自己,也是渾身炸了毛一樣,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委實這玩意也是他的天敵。 然而所幸的是,這頭周身火紅,已然亮翅的火雲鶴並非是其真身實體,也好像是器靈一樣的魂體,就跟極地玄蟒一樣,都是一個物件。 兩隻器靈已經翻轉在半空,蟒纏鶴踩的四下裡衝撞,打的那叫一個不死不休,反觀宋鈺這裡,其手中已有骨刺,就在那火雲鶴出現的同時,這一矛便已經甩了出去。 而這還不算完,其身體也在這個時候一起的,衝向了正準備抬手搖旗的中年女修。 兩者的距離不遠,一瞬即至的刹那,宋鈺先是一腳踩幡旗,手中的骨刺已然突進一擊的直刺對方的咽喉。 女修抬旗不起,但見骨刺來襲,身體本能一側的往旁一躲,待在手上的紅寶石戒指微微一亮的瞬間,劍光迸射間,便有一柄飛劍反刺向了蛤蟆的胸口。 躲在白骨戰甲身後的宋鈺,微微的一咬牙,居然不躲不避的再次強硬無比的踏出了一步,任由那一劍破骨碎甲的同時,手中骨刺瞬間就是一擊橫掃。 女修想要弓腰低頭,然而她這一類的人族修士,本就不擅長近身搏殺,無論是其本身的反應,還是力量上對比妖邪一脈,那都是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可這娘們也是一個狠茬子! 一見絕難躲過這一擊的她,目光陰鷙的暗地裡一咬牙,渾身瞬間浮現出一套白光蒙蒙的亮銀甲胄。 再硬擋這一擊骨刺橫掃的同時,頭頂半空的位置,則是傳來了一聲無比淒厲的鶴鳴之音。 周遭還在搏殺鬥法的人族以及妖族,都被這一聲高亢的啼鳴所驚懾。 但不包括宋鈺,因為他的目標很明確,哪怕是背後的天塌了,執著於眼前的他,都要乾掉這個娘們。 眼瞅著自己的骨刺,僅僅隻是在女修的身體上橫掃出了一個大劃痕,但其上的力道還是將女修打了出去。 於是再踏一步的宋鈺,骨刺回拉,縱向再刺的瞬間,麵色慘白,並靠牆躺坐的女修,這一次算是避無可避的一聲悶哼響的時候,宋鈺本人,則被身後的一股巨大的衝擊崩飛了出去。 甚至於整座塔樓都在一陣巨大的火光裡,被掀飛了頂蓋,更是坍塌了一半的稀裡嘩啦的往下掉落著磚塊。 周身骨甲的宋鈺,其外表已經是焦糊了一片,還有不少的地方,已經露出了他本人的皮肉。 尤其是左肩的位置,還插著一柄貫穿前後的飛劍,模樣是有夠慘的,可相比於另一邊被骨刺釘在牆麵上的中年女修,似乎也比他好不到哪去。 這時候臉色慘白的,也因為那股衝擊而有些昏頭昏腦。 至於原本在這裡鬥法拚殺的妖族與人族,該掉的掉,該被崩飛的被崩飛,似乎隻剩下了他倆。 宋鈺已然站起,又從身後拔出了一根骨刺,沒有勝利者姿態下的任何言語,而是在抽出這根骨刺的同時,抬手就撇了出去。 女修避無可避,周身的護甲寶光二次亮起,但卻又是一聲悶哼,蛤蟆則沒有任何心軟和憐香惜玉的心思,骨刺再甩,再紮,再刺,接連四根的全部都紮在了對麵。 有臉,有身體,硬生生的將其紮成了箭靶子一樣,這才撿起了地上的血紅大旗,也不檢視查看,而是直接的收入到了玄玉板子裡。 至於那名瞪大了一隻獨眼,另外一半的臉已經毀在了骨刺下的女修,宋鈺則依葫蘆畫瓢的,先掏出了她那也被骨刺貫穿的丹嬰,也不管死活的收入盒中,再收了整具軀殼以後,還不等他喘口氣,一柄幾乎氣息不顯的飛劍,便從後往前的貫穿了他的身體。 望著胸口透出的飛劍,他的臉上全然一副難以置信的驚訝。 還不等他回頭看看是誰,又是一劍。 而這次蛤蟆亦有了戒備之心,身體一側,卻還是插在了他的肋部上。 疼的蛤蟆當時就渾身妖氣一散的再也站不穩,直接從那坍塌了一半的塔樓上一摔而下。 至於其身上的兩柄飛劍,伴隨著一聲劍鳴響,則靈動非常的化光成影,自行脫離了他的身體,還連帶著一股血線的噴出,疼的宋鈺好懸沒暈死過去。 心中一歎,戰場之上,真是容不得半點分心,卻也想知道,是哪個鱉孫偷襲老子。 不過好在他還有一口氣在,於是就在大頭朝下的這一刻裡,還未等他臉砸地麵之際,周身亦有妖光閃,由大變小,白骨戰甲自行分解的同時,整個人落地而不見,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不僅是氣息,連個影子都沒有。 如此這般,倒是讓暗中偷襲的那位眉頭一皺,暗中呸了一聲的時候,聰明的不露形藏,悄然裡則往後退去。 屬實是這個時候不宜追殺傷敵,因為眼前的河灘包括界河的岸口,已經全被妖族所占據,再不走的話,興許真就走不了了。 所以隻能含恨而退的時候,又望了一眼那鋪天蓋地的妖族大軍,沉默的歎息了一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