屹立在一望無際的深海某處的一尊座孤島之上,兩個渾身冒煙的身影,仿佛於虛空之中打開了一道門,先後而入的墜落其中。
其中一位身形較好的中年婦人,此時此刻卻黑如焦炭一般的跪坐於地。
而在她的不遠處,亦有一位半蟲半人的妖邪老嫗,同樣渾身焦黑的趴伏於不遠處。
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皆是露出了心有餘悸的表情,渾身的煙塵陣陣,大片灼傷的皮膚和破爛不堪的衣衫則證明了,這兩位恐怕是剛剛從某場大劫難裡逃脫出來的,所以才會如此的狼狽。
二人誰也沒說話,靜靜的孤島上,全是亂糟的礁石,並無綠意。
倒是和她們倆此刻“破落戶”的形象,相得益彰。
中年婦人稍稍的跪坐了一陣,並在體內的妖氣似乎有所恢複的時候,單手一招,那島外的海水便猶如被吸引了過來,兜頭而下的便澆在了中年婦人的渾身上下。
不遠處的老嫗冷眼旁觀了一陣,好像也是在體內的濁氣一經吞吐的同時,有樣學樣的也如中年婦人一般,引水澆身。
待汙濁洗淨,人蟲相合的老嫗則是張口吐出了一股包裹全身的黑煙,不到眨眼的功夫裡,那黑煙竟是變化成了綢麵光滑的巨大黑袍,再將其全身遮掩了起來。
隻露出了一張溝壑滿布的老臉,身形佝僂的仿佛一個從黑暗深林裡走出的老巫婆,目光陰鷙的瞅向了中年婦人的所在。
後者此刻卻是衣不遮體,露出了白如凝脂的大腿,以及半遮半露的緊翹臀部,以及細腰豐滿的上半身,沐浴在那溫暖的天光之下。
隻是那一圈圈的黑色魔紋,讓女人精致的麵容略顯詭異,但這時的她,卻是無比愜意的無視其它,仿佛是在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哼!”
黑袍老嫗好像有點看不慣中年婦人那股子自顧生憐的雍容媚態,聲音冷冷的說道:“這次你我算是丟了大人,竟然被一位妖族地仙給驚退,若是事後被那些老家夥們知道了,你我的笑話足夠他們嘲諷百年的了。”
中年婦人雖然聽到了這話,倒是沒啥子回應,依舊自顧自的雙眸微閉,身子半仰的好讓那陽光能夠照到全身。
黑袍老嫗見狀不禁心中大怒,什麼婊子賤貨一類的汙穢詞眼,全在心裡暗罵了出來。
而中年婦人其實知道那老不死的醜八怪,必然會在心裡邊對自己百般的汙言穢語,可她根本不在乎,卻是另有念頭!
半晌,待渾身都暖洋洋了以後,這才從儲物戒指裡拿出了一套月白的衣裙,一邊穿著,一邊則道:“咱們抵進焚天聖域之前,魔族那邊可是告訴過咱們,古之劍修早在萬年前隕落殆儘,即便也有剩餘,卻早不複劍修當年之盛況,縱使亦有殘留,卻不會再有如你我這般的境界。”
說到這裡,她拽了拽能夠最大程度凸顯其凹凸有致的月白長裙,這才又道:“現在看來,咱們可被那些魔族崽子給誆騙了!”
黑袍老嫗微不可察的目光一寒,腦海裡不經意間就浮現出那銀袍青年淩空舞劍的奇異場景。
而且除了一開始他為了躲避自己的毒鉤突襲而有所移動之外,幾乎就是原地畫圈的站樁式打擊。
那漫天的雷霆風暴,無儘的焚天之火,信手拈來的如臂揮使,仿佛諸天之力皆在劍下一般,端得是氣勢磅礴,如嶽高山的隻能讓人仰觀。
就算是萬年前的古之劍修,也不過如是的吧……
卻正像中年婦人所說的那樣,她們倆這一回的倒黴,還真要算到魔族那幫崽子的身上,讓她們毫無準備的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黑袍老嫗雖然在平日裡,極為看不慣中年美婦的那副“我自猶憐”的騷包樣子,但剛才她的話音裡的所甩出的包袱,黑袍老嫗倒是十分樂意的隨手在砸到魔族那幫家夥們的臉上。
委實是比起前者,那些自封為大羅天界的上等貴族的魔族,則是更加的讓人惡心。
所以稍微的一合計,她倆便決定先返回到異靈百族的大本營,並將此次圍捕樹靈失敗的責任全丟給魔族,讓眾多的族老們再計定策。
“放心吧!”
見黑袍老嫗似乎還是想再加點什麼理由,為她們的行動失敗多找些借口,中年婦人則繼續的悠然道:“那幫老家夥們,同樣討厭異界魔族,但凡隻要推到他們的身上,有幾位怕是樂見其成的。”
黑袍老嫗雖喜殺戮,腦子卻並不傻,族中現在對於魔族的不滿,早已不是先前的那般陰晦,畢竟如今的異靈百族,不僅拿下了佛國淨土,就算這焚天聖域也攻了進來。
和魔族之間的合作關係……
黑袍老嫗不再出聲,而中年美婦卻是目光幽幽的望向了那一片蔚藍如洗的天空,心中暗道:“這焚天聖域裡,並非皆是螻蟻,日後行事,可要穩當些。”
屬實是那銀袍青年的劍意代天之威,給她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這劍還能使到這麼個地步嗎?
就在中年美婦人心下警醒似的感歎的同時,被其所感念之人,此時卻是一步一登天的扶搖直上。
並在某處高空雲海的上端,忽然的伸手一抹之際,霎時間仙光陣陣的便猶如畫卷鋪開了一樣,天宮璀璨的美景,便美輪美奐的浮現於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