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身影散發著恐怖氣息,那股氣息令所有的生靈都不由心生恐懼。
再往下,便是天邪神。
此時他原本閉合的兩隻邪目再度睜開,隻不過邪目正不斷流淌著血淚,顯然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天邪神看了看高空中的白色身影,又看了看下方山丘上的楚陽,臉色難看至極。
楚陽踏步而上,白袍飄揚,宛如欲扶搖而去的仙人。
他直接無視了上空的白色身影,而是看著天邪神,玩味笑道:“現在可知道自己有多蠢了?”
天邪神猛然握緊雙拳,咬牙道:“是你?是你引來了天劫?”
“這世界之劫,也是因你而來?”
楚陽微微抬頭,看著那白色身影,聳了聳肩道:“的確是有些黑色幽默,我在救這世間,可世界意誌卻容不下我。”
他的聲音不大,但卻清楚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大千界的強者們都是心裡狠狠一顫,再度看向白色身影的時候,眼中都不由多出了一抹憤怒。
世界之劫?
世界意誌想要殺楚陽?
他們可不認什麼世界意誌!
上古時期,大千界險些覆滅,世界意誌在哪?
四萬八千餘載過去,大千界無數生靈遭受荼毒,世界意誌在哪?
天邪神破封而出,欲覆滅大千,世界意誌又在哪?
如今楚陽站了出來,率領大千界一次又一次重創域外邪族,如今更是連天邪神都奈何不得他。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天門計劃已經成功了!
隻要天邪神殺不掉楚陽,那五年之後,楚陽必然能夠令天邪神形神俱滅!
畢竟,楚陽一路成長到現在,也隻不過用了寥寥幾年時間,如今甚至已經超越了半步主宰的層次。
再給他五年,問鼎主宰,又有何難?
他身上肩負著大千界所有生靈的希望,同時這也是古往今來,大千界距離覆滅邪族最近的一次。
可世界意誌居然想要將楚陽扼殺,這是哪門子道理?
過河拆橋也就罷了,現在大千界所有生靈都站在橋中央,世界意誌卻想要把橋拆了,簡直是可笑至極!
此刻甚至已經沒人再去想天邪神先前的滑稽行為,也沒空去嘲諷他,所有大千界強者都在為楚陽鳴不平。
天邪神看了看楚陽,又看了看那白色身影,略作沉吟之後,冷笑一聲道:
“既然這是你與世界意誌之間的事情,那本神便不奉陪了!”
說罷,他那重新睜開的兩隻邪目裡,突然激射出兩道血箭。
血箭在空中彙聚為一團血色光芒,隨後天邪神大手一揮,一個又一個邪族身體爆碎,華為滾滾精血,融入到血色光芒之中。
血色光芒徐徐展開,最終化為了一道通天徹地的血色光幕,光幕不斷朝著四麵八方擴張。
可就在光幕已經籠罩了大千界四方邊境的時候,天邪神的臉色陡然一變。
他想要憑借這一手段,將域外與大千隔絕,為自己爭取時間,恢複至九目巔峰。
為此,他甚至不惜消耗本源,以及大量邪族的生命,他有著十足的把握,隻要沒有主宰境強者出手,就不可能攻破光幕。
但眼下所付出的代價還不夠!
他還需要血祭更多的邪族,而這裡的人,都是邪族的核心力量,一旦全死了,他便會獨木難支,想要恢複巔峰也會變得更爛。
所以天邪神想要拿那些低等邪族作為炮灰,而在大千界四方邊境之外,低等邪族比比皆是,要多少有多少。
隻需要拿他們的命,填補血色光幕所需要的力量,自己的隔絕手段便成功了。
但就在剛剛,天邪神突然發現,在大仙界四方邊境範圍內的邪族,居然少得可憐!
他轉頭怒視楚陽,隱隱明白了一些什麼。
楚陽笑著道:“發現了?”
“說起來……你還要感謝世界意誌……”
“否則的話,我還可以拖得更久一些,甚至可以收複域外的半數疆土。”
“可現在才隻是將域外三分之一的疆土收回……”
天邪神咬著牙,冷聲說道:“楚陽!本神記住你了!”
“你是本神進入大千界之後,所遇到的最強者!”
“五年!五年之內,你若不能破主宰境,本神將會以你的人皮製作戰鼓!”
“當鼓聲響徹天源界之時,也算是你的榮耀!”
“這是本神給你這個對手的最大尊重!”
楚陽扯了扯嘴角,拿自己的人皮做戰鼓,自己還要感到榮耀?
還特麼的尊重?
老子要不要把你的人頭掛到天上當月亮,享後世人人仰望?
但天邪神或許是畏懼了世界之劫,顯然無心戀戰,也不打算和楚陽繼續糾纏下去。
他雙手再度結印,那已經擴張到四方邊境的血色光幕,再一次向外蔓延。
直到越過了域外近三分之一的疆土之後,天邪神才臉色難看地停了下來。
血色光幕光芒大放,隨後幾乎凝為實質,形成血色水晶一般的壁障。
天邪神探手在麵前的空間一扯,一道空間裂縫展開,以魔氣裹挾著眾多邪惡強者掠入其中,隻剩下他的聲音在北荒之丘回蕩。
“楚陽,你可彆死在了世界意誌手中,否則本神無法以你的人皮做戰鼓,將會成為一大憾事!”
天邪神帶著邪族的強者走了,或者說逃了。
這對大千界來說,本應該是一件普天同慶的大喜事,畢竟這意味著天門計劃的全麵成功。
同時楚陽的所有猜測都被一一印證,天邪神的確是需要五年的時間來恢複巔峰。
有著楚陽過往的所有事跡擺在那裡。
所有人都相信,他絕對能在五年時間裡更進一步,達到那傳說中的主宰層次。
但此刻,卻沒有一個人能笑得出來,也沒有一個人心生喜悅。
那白熾色的身影,就仿佛是夢魘一般,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
既是世界意誌所化,那為何這世界之劫,沒有落在天邪神的身上,反而將矛頭對準了楚陽?
他們想不通!
他們不甘,甚至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