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嬌身子一偏,鬱人傑甩來的手巴掌打空了。
因為出手的力度很大,鬱人傑收不回手,腳下竟踉蹌了一下。
他更是大怒,“你敢躲?死丫頭?找死!”
第二巴掌又抽來。
鬱嬌下意識地將手裡抱著的獸迎向他。
獸忽然嘶叫一聲,伸著兩隻前爪子朝鬱人傑的脖子抓去。
“啊——”鬱人傑痛呼一聲。
他定睛一看,發現攻擊他的是鬱嬌手裡的一隻東西,像貓又像猴,一臉凶狠地朝他齜牙裂嘴,那兩隻前爪上還沾著血漬,似有再攻擊的勢頭。
鬱人傑摸摸抓疼的脖子,嚇得拔腿跑出了屋子。
這間屋子的外頭,有兩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丫頭,正瑟瑟發抖站在廊簷一側。
她們看著脖子上滿是血痕的鬱人傑驚慌著從屋中跑出,又落荒而逃,兩人疑惑的對視一眼,飛快跑進屋子。
屋子裡,一身褐色粗布衣衫的鬱嬌,正神色淡定地給一隻坐在她腿上的獸包紮著受傷的後腿。
“姐,你沒事吧?奴婢們沒用,沒攔著二公子。”一個圓臉的丫頭,走上前愧疚的問道。
另一個瘦尖臉的丫頭則說道,“姐,二公子沒欺負你吧?”
鬱嬌已經給獸包紮好,將它放在地上一個剛剛準備好的窩裡,抬眸看向兩個丫頭,大而清澈的杏眼,眸色平靜。
“我沒事,你們不必擔心。昨天,幸虧有你們相助,不然的話,我早已被賣了。”鬱嬌說道。這兩個丫頭是鬱夫人娘家陪嫁生的女兒,並不是鬱家的人,跟著鬱嬌來到彆莊吃苦七年,倒也忠心。
兩個丫頭迎上鬱嬌的目光,同時一怔,這是姐嗎?姐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
姐不應該是嚇得瑟瑟發抖,默默流淚嗎?怎麼如此的鎮定?
這眼神冷靜得讓人心驚,根本不像同年紀少女該有的眼神。
姐自從六歲被老爺趕來了彆莊之後,就變得少言寡語,彆說會說些感激她們的話語了,她們拚死護著她,她連個感激的眼神也沒有。
不是姐冷情,而是,姐有些癡呆,壓根兒不知人間情義是何物。
人送外號——呆美人
說白了,就是個空長著一副絕色容顏的傻子而已。
想來也是,親娘在她三歲那年瘋了,她又不得全家人的喜歡,在京城府裡不時受到冷落與嘲諷,還時常被同父異母的哥哥姐姐們欺負著。
剛剛六歲,又被父親趕到陌生的彆莊裡,雖身為嫡姐,卻過著比下人還苦的日子。
吃不飽穿不暖,還整天受著驚嚇,不呆不傻才怪。
但她今天卻忽然變了性情。
難道是,姐昨天落水一場,腦子受了刺激,又忽然明白事理了?
“這是奴婢們份內的事,姐不必言謝。”兩人說道,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名叫柳葉的瘦臉丫頭朝門外看了一眼,說道,“姐,趁著二少爺不在,您趕緊跑掉吧。”
另一個丫頭桃枝也點頭,“對,姐,快逃跑吧!奴婢聽說那縣令都六十多歲了,姐才十三歲啊,嫁一個爺爺年紀的人,您這一生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我為什麼要逃?”鬱嬌伸手撫著腳邊的獸,冷冷一笑,“我是長寧郡主的女兒,沒有我娘的嫁妝,沒有我外公當年的相助,有鬱家今天的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