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擇端拿起脫下的衣服,包裹著十貫錢,一齊扔向了張安安,大聲說道:“張公子,這是你昨日所贈的衣服和錢財,張某無福消受,現在還給你。”
眾人這才知道張先生為何要脫衣,紛紛讚揚張先生高風亮節,不為五鬥米折腰,張屠夫甚至脫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一片胸毛,親自幫張擇端披上,說是張先生不要嫌棄,先對付一下,我已經叫我兒子去給先生買衣服了。。。
張擇端又對宋徽宗趙佶說道:“趙公子的畫技尚在學生之上,隻是今日倉促應戰,而學生遊學東京,一心學畫,今日所作的汴河風俗畫,學生早已畫上了半年之久。今日一賽,其實是學生以半年與公子一日相比,學生勝之不武,故而認輸。”
張擇端之所以這麼說,一半是因為佩服宋徽宗趙佶為人光明磊落,寧可自毀前程,也不願意占自己的便宜,肯定了自己的畫作,另一半是真心感覺到宋徽宗趙佶的畫技不僅得自名師傳承,更已經有了突破,隱隱有了自己的風格,自成一派。
宋徽宗趙佶貴為皇帝,什麼樣的馬屁沒聽過啊,可今日明明是自己輸了,但這個張擇端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情況之下,還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不由感到心曠神怡,渾身舒坦,猶如吃了仙丹一般,不由暗暗感歎,難怪張安安說,隻有對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後得到的,才更有一份樂趣。
宋徽宗趙佶聽得是龍心大悅,看著張擇端說道:“張先生,你很好,朕”宋徽宗趙佶原本是想說,朕記住你了。可如果這麼一說,自己豈不是暴露了身份,於是改口說道:“真是個好人”還意味深長地加上了一句:“你會有好報的。”
一個皇帝如果咬牙切齒地對你說,你會有好報的。這個人的下場通常會很悲慘。但是一個皇帝笑著說,你會有好報的。那這個人離飛黃騰達也就不遠了。
張擇端不知道自己一時激於義憤做出的舉動,說出的話語,已經簡在帝心了,隻能說好人還是有好報的。
四周圍觀群眾紛紛感歎,今天沒浪費時間,這一出簡直比戲文裡說的還精彩,尤其是現在,趙公子與張先生二人互相謙讓,英雄惜英雄,更是讓人讚歎不已。
這時幾位下了重注的豪客反應過來了,我靠,趙公子贏了,我等看的倒是極為痛快,可自己的小錢錢要沒了呀,真是心痛死了。於是紛紛叫道:“這場比賽的輸贏怎麼說啊,我等還下了注啊。”
張安安想著這幫人應該都是壓了宋徽宗趙佶贏,現在應該是要叫自己賠錢了,反正有宋徽宗趙佶兜底,也無所謂,但自己這個反派也不好意思說是對手贏了,這叫輸人不輸陣,於是順水推舟地說道:“那你們說誰贏就誰贏。”
眾人紛紛說道:“當然是張公子贏啦。”
張安安氣得直哆嗦,指著眾人罵道:你們這幫卑鄙小人罵了我半天惡人,感情背地裡都是壓的我贏?
眾人也是很慚愧啊,這事做的不地道,但小錢錢還是很重要的,於是紛紛說道,誰叫你看上去氣勢十足,我們都以為你有把握贏定了,當然是壓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