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斌認為這本詩集是具有很高的商業價值的,基於以下原因:”趙紅軍的思路也非常清楚:
“最近這兩年,朦朧詩明顯已經衰敗,但第三代詩人諸如韓東、於堅、徐敬亞過於口語化、粗俗、痞話,引起許多讀者不適,而汪國真則以淺顯易懂、簡單直白、具有積極向上的詩歌風格,恰好迎合了當前讀者需求。”
“而且根據調查,汪國真的詩歌已經開始在燕京、粵省等高校流行,所以他認為,現在出版這部詩集正是時候。”
方明華聽了心裡暗讚。
這個舒斌眼光確實獨到。
正如剛才趙紅軍那番話,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詩壇被稱為“真空時代”,文學與體製的互相製約,早期“詩歌狂潮”給讀者引起的興奮和快感大大減弱。
而汪國真則以淺顯易懂、簡單直白、正能量的詩歌風格突出重圍,成功撿了詩壇時代真空的便宜。
在曆史上,也就是這本看上去文學價值不算高的《年輕的潮》先後印刷售出六十萬本,超過了當代任何一本詩集!
想到這裡,方明華笑道:“舒斌是盛世圖書總經理,他自己可以決定,乾嘛還要征求我的意見?”
“盛世集團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內事不決可問明華。”趙紅軍表情嚴肅。
“那外事呢?”
“外事不決也問明華。”
方明華聽了忍不住笑起來:“得得.彆一本正經的給我戴高帽。”
“嘿嘿,開個玩笑嘛,明華,你對此事到底是什麼態度?”趙紅軍也笑起來。
“我覺得舒斌挺有眼光的,如果我是《延河》的主編,我或許不會刊登這上麵的詩,但我如果是盛世圖書的老板,我會出版。”
“OK,那我就現在就給舒斌打電話。”趙紅軍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剛準備撥號碼,卻被方明華攔住。
“等等,這本詩集盛世圖書準備印多少本?”
“我聽說舒斌說,第一次準備印15萬冊左右,看看市場反響如何,再進行第二次印刷。”趙紅軍回答道。
方明華聽了搖搖頭:
“彆第一次第二次,等這本書火了再印刷,黃花菜都涼了!現在的盜版速度你們也知道,那比正版速度快多了。”
“那你的意思?”
“乾脆一次印上50萬本!”
一本詩集印50萬本?!
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畢竟這是詩歌,不是通俗小說。
趙紅軍愣了下,大笑道:“好,50本就50萬本,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我給舒斌說。”
此時的舒斌正在海口自己的辦公室焦急等待著趙紅軍的電話。
這本汪國真的詩集,是他截胡得來的。
是他前不久去燕京偶然機會通過一個朋友認識時任《中國文藝年鑒》編輯部副主任汪國真。
此時的汪國真已經小有名氣,擔任《遼寧青年》《中國青年》《女友》的專欄撰稿人。
而這本《年輕的潮》詩集本來是交給燕京學苑出版社出版的,舒斌看到之後立刻洞察到後麵隱藏的巨大商業價值,請汪國真交給盛世圖書出版。
為了儘快讓汪國真同意,舒斌使出自己的殺手鐧――版稅!
不給你稿酬而是給你版稅!6%的版稅!
在這個大部分出版社還是給作家稿酬的年代,這一招是無往而不利,汪國真立刻答應。
從燕京回來,舒斌立刻讓公司有關部門開始校對、排版,爭取早日出版,可沒想到公司裡許多人強烈反對。
不得已,舒斌這才讓正在海口的趙紅軍將詩集帶回西京,他知道,盛世集團背後有一位隱藏的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