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腕表中係統的提示,表盤就是某種反應佩戴者本身狀況的進度條。
等那半個金色的0變成徹底的金色之後,他應該就能夠完成從無到有的突破,成為正式的天選者了——就是從0到1……這形容聽上去給給的,好像哪裡有問題。
反正不是自己!
也不知道那個所謂的天軌集團究竟是個什麼來路,竟然能造出這麼吊詭的東西來,雖然除了係統報告之外不發一語,但每每季覺感覺靈質乾涸難以為繼的時候,便會默默湧現出新的靈質,供應消耗。
和季覺那好比半瓶子水的容量比起來,這小小的腕表裡仿佛藏著一口大水缸,不,甚至比那更加誇張,就像是……深不見底的水庫一樣,隻是,自己能夠調動和利用的,隻有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分。
也不知道等他轉正成為正式員工,會不會有什麼新的變化。至於現階段的話……算了吧,編外臨時工能讓你蹭蹭就算給臉了,要什麼自行車呢?
“什麼自行車?”
有好奇的聲音響起。
就在他的身旁。
季覺悚然而驚,猛然回頭時,才終於察覺到不知何時已經垂落在自己肩頭的長發,還有那張仿佛永遠都帶著狡黠笑容的臉頰。
眼睛微眯著,瞧著自己。
仔細端詳。
“葉學姐?”
季覺震驚,“你怎麼在這兒?”
“逛街呀。”
葉純晃了晃手裡的塑料袋,笑嘻嘻:“剛剛我在窗戶外麵朝你揮手半天晃你都沒注意。不過,居然能碰到你在喝茶,真罕見啊……我以為你狗性不改,暑假了都還要再繼續卷呢。”
伱說誰罕見呢!
季覺急了。
“我就不能休息休息喝喝茶了?”
他端起桌子上已經快要涼透的紅茶喝了一口,裝模作樣的挺直了身體:“我今天一整天都沒碰論文,超享受生活的好嗎!”
“誒?要是真的就好了。”
葉純毫不見外的扯出塑料凳子,就坐到了旁邊,也不顧惜那個光看LOGO就讓季覺這種窮逼窒息的包包,丟在了臟兮兮的桌子上,然後就抄起筷子吃起他的燕麥包來,熟練異常,就像是在二食堂裡搶他的雞腿一樣:
“昨天本來還想叫你出來玩,但姨媽說你還在忙論文,不準我打岔……寫了多少了?假前能搞定嗎?”
“勉勉強強吧。”
季覺想起來那一篇論文來,不由得一陣頭禿。
“哇,又是這幅樣子……每次你說自己略懂一點的時候,就是要當狗不做人了。”葉純瞥了他一眼,半點不信:“你這樣會顯得學姐我很呆啊。”
“這次是真的,我才過了開題報告,後麵的什麼都還沒動呢。”
季覺舉手投降,總不能說放心吧姐姐,我忙著抓一夥兒嗜血老登的同黨,最近實在沒時間趕論文吧。
葉純頓時眉開眼笑:“要摸魚大家一起摸,誰交論文誰是狗,說好了哦!”
季覺已經麻了。
大姐,葉教授是你姨媽,不是我姨媽啊!
況且,開學之後我大三,你還是讀研,等級都不一樣,能卷出個Der啊!
可葉純好像總喜歡看他為難的樣子,以此為樂,明明一直都在照顧自己,卻老是喜歡逗他,也總讓他無可奈何。
可憐的湯姆被她玩弄於鼓掌之中。
壞了,被拿捏了。
她是不是在PUA我?
就在季覺走神的時候,聽見了旁邊促狹的聲音:“唔……原來你喜歡那種類型的啊?”
“啊?”
季覺茫然,“哪種?什麼?”
“就是那種啊,大胸大屁股,渣女大波浪,油光黑絲小短裙配紅底細高跟,很有眼光哦。”葉純順著季覺一直在看的方向看出去,嘖嘖感歎。
“哪兒呢?哪兒呢?”
季覺茫然的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然後,再笑不出來了。
僵硬在了原地。
就在街邊,那一輛白色麵包車後麵,後備箱被打開了。有兩個壯漢點頭哈腰的,接過了一個沉甸甸的箱子,從旁邊女人的手中。
那纖細苗條的身影和會說話的大眼睛,顧盼生姿,風情萬種,令人移不開眼睛。
那個女人……
季覺如墜冰窟。
——分明是昨天下午,那個在汽修店裡想不斷要勾搭自己出去的女人!
她還很風騷的叫我看車燈呢!
明明昨天看著的時候風情萬種,可當他今天再看過去的時候,卻隻能夠感覺到令人作嘔,淺藍色的偏光鏡之後,那一雙綴飾著修長睫毛的眼眸,分明是濃鬱的猩紅!
所以,不隻是大季師傅……就連小季師傅也在她的食譜裡嗎?
字麵意義上的,食用範圍。
自驚駭中他僵硬著,許久,直到旁邊茫然的葉純揮手,在他眼前掃過去:“嘿,嘿,回神,人家已經走啦,還要看多久啊。”
“啊?”
季覺如夢初醒。
“學弟,聽學姐一句話——社會上的女人套路深,你是未成年,你玩不過她的。”葉純語重心長的規勸:“像你這樣未經世事的男孩子,一旦被她騙進家裡,就會被關進地下室裡拴起來,變成富婆的玩具,從此過上一三五鋼絲球二四六小皮鞭的生活,千萬要謹慎啊。”
季覺沉默許久,欲言又止:“學姐……”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