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一十萬?!
這個成交數字出現在腦子的瞬間,季覺感覺自己觸了電,耳朵嗡嗡作響:“這、這、這……合適嗎?”
他呆滯的看向聞雯,開始懷疑,這個女人不會垂涎自己的姿色吧?或者,是自己腦子壞掉了?
可這是五百一十萬誒……
那麼多錢!
足夠一百個季覺從孤兒長到大,足夠七個季覺去一次性還掉天門大學的助學貸款,足夠一個季覺賣掉它之後換一套市內的海景大平層,買一輛自己從前隻能擦車的寰宇野馬,不,不買車,用這筆錢再買個門麵出租,自己就能成為一個高貴的市內上等人。
那……自己現在納頭便拜,以身相許,當牛做馬還來得及嗎?
他沉默著,眼睛感覺黏住了,許久,隻想打自己兩個耳光,收回視線,擺手,“這我不能要,真的。”
快拿走吧,我真的會反悔的。
彆說了。
聞雯對此倒是不意外,也不在乎。
這是警局的人收拾完現場之後,按照‘慣例’,‘孝敬’上來的,當然也不止這麼點東西,甚至還倒貼了不少,希望她高抬貴手,不要牽連過廣。
也不知道外麵究竟把她傳成了什麼殺人狂魔,但反正該殺的雞她一個也不打算放過,至於沒攙和到這事兒裡的猴子,能學乖點的話,她自然也不至於再去殺彆人全家。
不該碰的不要碰,這樣的道理,能學乖了最好。
“放寬心,反正你不要的話,也會被那幫廢物拿去賣錢,還不如給你呢。
就當做……給受害者的賠償吧,況且,你不也勇鬥惡勢力了嘛?”
聞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古怪:“尤其是那句名言,簡直振聾發聵哦,我的同事聽說了都表示很佩服呢。”
“彆說了,求求了,彆說了。”
季覺隻想雙手抱頭,從床上挖個洞鑽下去,最好挖到地心裡,絕望呐喊:“我那是被上身了,那不是我,真的!我平時都不中二的!”
“中不中二都無所謂,但你那句話我真的很喜歡。”
聞雯的神情漸漸嚴肅,“季覺——這年頭,能夠不借助秘儀,自主覺醒,蒙受天選的人實在是太少見了,像你這樣的,就更沒有幾個。
可除你之外,我見過太多天選者目空一切的樣子了。”
“有的人一開始意氣風發覺得自己有了力量,無所不能,遭受了挫折之後又漸漸偏激,最後嘴上說什麼沒得選,什麼為了彆人大家和未來,然後走進黑路死路上去。
還有的人,一開始就往死路上狂奔,自己活的好了,卻不讓人活。
最後都是害人害己,禍患無窮……”
聞雯一字一頓的告訴他:“所以,他們都死了。”
“……”
季覺欲言又止,很想問點詳細的問題,可看著她平靜到近乎冷漠的神情,好像很多問題都似乎有了答案。
不必再問。
“彆忘記自己說過的話,季覺,也不要靠著能力去乾壞事哦。”
聞雯抬起手,向著他晃了晃那一隻堪稱精致的拳頭,告訴他:“不要像他們一樣。”
寂靜裡,季覺看著她白皙的手掌,修長的五指,還有那仿佛沒有絲毫殺傷力的‘小拳頭’,乾澀的吞了口吐沫。
瘋狂點頭,乖巧如雞。
“很好,那我就不算白忙一趟了。”
聞雯推開了椅子,向著他揮手道彆:“再見啦,季覺同學,祝你成為一個能夠有所作為的人。”
季覺下意識的想要起身送她,可聽見她最後的話語,卻愣在了原地,認真點頭,告訴她:“我會的。”
於是,聞雯便笑起來了。
轉身離去。
一時間,空空蕩蕩的病房裡,隻剩下季覺一個人,還有桌子上傳來的滴答聲。
就在密封袋裡,早已經被專人清理乾淨,收拾妥帖的禮物,依舊在不緊不慢的運轉,走字如常。
等待著新主人的垂憐和關照。
可季覺拿在手裡,欣喜之餘,卻忍不住開始頭疼。
五百多萬誒!五百多萬!
他這輩子生下來都沒見過這麼多錢,現在隻要揣兜裡往黑市裡走一遭,什麼都有了……好吧,肯定不可能有,拿不出購買記錄和配套的包裝,肯定會被中間商狠宰差價,能賣三分之一都算燒高香了。
搞不好肉沒吃到還被賊惦記上,麻煩無窮。
總不至於自己留著戴吧?
等等,自己已經有一支了,再戴一支,表哥哥它不會吃醋吧?況且,自己這種窮逼,就算戴著也會被人當做是仿款,沒人會當真。
等等……或許這樣也不錯?
他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了門外,沉重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有魁梧粗壯的婦人一隻手提著灌滿的暖水壺,另一隻手裡還提了一大兜子零食和補品,正向著病房走來。
明明自己頭上還打著繃帶,可臉上始終都帶著微笑,好像什麼苦難都打不倒她。
“陸媽?”
季覺也笑起來了,抬起手來:“我和鋒哥攢錢買了個小禮物給你……哎呀,不值錢,你看,長的就花裡胡哨的,很便宜的,你戴著就是了,快試試看。”
“好啊,終於懂得討好我了?”
陸媽放下東西,沒好氣兒的捏了一把季覺的臉,隨意的拿過來,“彆以為賣乖就沒事兒,該住院還是得住……彆總弄這些東西,浪費錢。”
嘴裡還在碎碎念著,可放在手腕上比劃時,就忍不住,喜笑顏開。
戴在了健壯手腕上最纖細的地方,活動了兩下之後,又感覺這麼精致的東西和自己不搭:“你看合適嗎?”
“當然合適。”
季覺靠在床上,看著她的笑臉和快樂的模樣。
“比誰都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