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過,誰知道?”
水銀依舊站在窗前,凝視著窗外的廢墟,“钜子是來阻止我的嗎?”
“墨都已經不在了,就彆提那種亂七八糟的名頭啦。況且,就算是做钜子的時候,我也從沒有強製命令你做過什麼吧?”
被稱為钜子的男人輕歎著,擺了擺手:“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你肯定清楚。我隻是很好奇……水銀,伱會為自己所做的選擇而後悔嗎?”
水銀斷然回答:“從來沒有過。”
“將來會的。”钜子說。
“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吧。”水銀終於回過頭,告訴他:“钜子,你該走了。”
可钜子依舊坐在原地,沒有動,隻是看著她,許久。
“……我後悔過。”
他說:“我為自己做的很多事情,後悔過,不止一次。可後悔的時候,就已經晚了,再怎麼懺悔也不會有用。”
钜子歎息著,鄭重懇請:“不要再重蹈我的覆轍。”
水銀再沒有說話。
沉默的看著他。
許久,收回了視線,最後道彆:“钜子,你該走了。”
钜子沒有再說話,無聲輕歎,起身離去。
自此之後,再沒有任何人拜訪。
工坊之內,隻剩下沉默。
除了偶爾的煉金工作之外,水銀越來越多的時間裡,都站在窗前,凝視著窗外的一切。
隻是看著。
仿佛等待,等待,再等待。
孤獨一人的時候,她偶爾會唱歌,寥落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的工坊中。
“念故鄉,念故鄉,故鄉真可愛……天清清,風涼涼,鄉愁陣陣來……故鄉人今如何,常念念不忘……”
歌聲裡,窗外的一切自廢墟轉做城鎮,然後再自城鎮頹敗為廢墟。
一次次的重複,永無休止的輪回。
可故鄉和故人皆不見。
直到有一天,那個自始至終都佇立在窗前的身影,也消失無蹤。
自此之後,四百年的時光裡,窗外響起的再非虛假的歡聲笑語,而是貨真價實的……悲鳴哭號!
這便是漫長之夢的結局。
工坊裡,季覺汗流浹背的睜開了眼睛,劇烈喘息。
安然遞上了水。
“我睡了多久?”季覺感覺自己的喉嚨要乾渴的裂開了。
“三個小時,多一點。”小安回答。
才三個小時,但卻好像過了幾百年。
熔爐之中所存留的記錄和印記太深了,以至於,季覺幾乎迷失了自己,可此刻當他試圖回憶的時候,卻發現,一切都迅速變得模糊起來了,連貫的記憶變得支離破碎,迅速的消散。
甚至在試圖概括和描述時,都變得無從下手。
唯一還留有印象的,是夢中所見的場景,那個被稱為钜子的人和水銀之間的對話。
倘若季覺的腦子沒有被燒壞的話,那麼他所見到的钜子,應該就是永恒帝國的反抗組織【墨】的首領。
當從夢中醒來時,他甚至無法回憶起那個人的臉,就連聲音特征都已經徹底遺忘。
可唯獨就算是被燒成灰也忘不了的,是對方胸前所佩戴的徽記。
如此熟悉。
他呆滯的抬起手腕,看向了手表。
在表盤上,如同機樞剪影一般的標誌,無聲的,熠熠生輝。
兩者,如出一轍!
“天軌?”
季覺失聲呢喃。
根據萬象通識中所說,T5的存在早在永恒帝國時期就已經出現,而天軌應該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占據了至關重要的位置,並且在災變紀元開啟之後,依舊延續了一百多年。
钜子身上卻佩戴著和天軌有關的徽記,兩者之間又有什麼關係?
他陷入了沉思。
然後……理所當然的什麼都沒能想的出來。
缺失的線索實在是太多了,中間的空白也有太多,季覺所知的不過是曆史之中對於往事的一些追溯,乃至精粹所帶來的一些浮光掠影的碎片而已。
真要靠這個能推理出永恒帝國的破滅之謎的話,那他還做什麼工匠,直接一屁股坐在以太的上善之位上當預言家豈不更靠譜?
根本,想不明白。
但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沒必要想,更重要的是,專注現在。
就比方說——
季覺低頭看向雙手,
——從精粹之中所帶來的收獲!
抱歉,明天請假一天。
最近出門在外,老家這邊諸事紛繁,老婆也因為勞累過度高燒不退,實在是沒有時間碼字了。
不得已請個假,萬分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