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啊,真不容易。
肉體折磨對手,精神汙染隊友的手術,終於完成了。
而就在她定睛一看,望向季覺手中的新生兒時,眼角不由得陣陣抽搐——人家懷了兩個,怎麼到你手裡,就隻剩下一個了?
不對,還是倆……
倆特麼全給季覺縫了!
兩個凶戾無比的靈質鬼胎在季覺的大肆改造和冶煉之中,依舊在不斷的撕咬對方,以至於不論單獨完成哪一個,另一個都絕不會善罷甘休。
既然如此的話,那乾脆當成一個來就好了!
當然,因為季覺的活兒太糙以至於浪費了諸多材料也是重要原因……但現在看,那渾身漆黑縫合線的詭異嬰兒至少看上去還是個囫圇的。
就是縫的就好像錢主任一樣,配合著此刻錢主任那滿懷喜悅的笑容,非常讓人懷疑兩者之間的血緣關係。
“不錯啊,很不錯啊,第一次上台就能有如此出色的表現!”
詭異的醫師走近了,端詳著季覺手中的嬰兒——此刻鬼胎的左半邊臉滿懷怒容和淒厲,右半邊卻帶著饑渴的笑容和癲狂。
在表情的不斷流轉之中,時不時會有一顆半透明的靈質頭顱被從血肉中擠出來,顯露在空氣中,如此詭異。
直到現在,兩者依舊在同一個軀體內不斷鬥爭,如同兩個漩渦不斷的在碰撞,可這一次,卻無法損傷已經完整的身體了。恰恰相反,不論兩者誰進食誰成長,都將化為共同的資糧和靈質。吃的越多,便越發壯大,越是壯大,就越是饑餓,永不飽足。
在非攻的改造之下,他們已經變成了半活物半物品一般的狀態,有一半是時墟孕育出的怪物,有一半卻是喪心病狂的靈質煉金產物。
“唔,五公斤,母子平安!”錢主任滿意的頷首:“手術圓滿完成!”
恩,是啊是啊,都平安,都還有氣兒呢!
麻木的童畫腹誹:能在季覺這狗東西手底下喘口氣兒,可不算圓滿完成麼?
而季覺,如今已經玩起來自己的嶄新作品了。
隻見他隨手一捏,鬼胎的口中就吐出了一道猩紅的霜風來,令整個室內的溫度驟降。
“哇,寶寶,伱是個電吹風哦!”
季覺驚奇感歎,再一捏,四顆眼珠子頓時閃爍放光,灰色的霧氣擴散開來,哭聲嘹亮,令人神魂動蕩,顫栗難安:“哇,寶寶,你是個煙霧彈!”
而伴隨著殘存的靈質被鬼胎所吞噬殆儘之後,居然再度長出了兩條手臂,兩張中分的殘缺麵孔裂開,露出了血盆大口,粘稠的口水滴落。
引來季覺驚喜的呼喚:“寶寶,你們是個電冰箱哦!雙開門!”
“嗯,不錯,不錯。”
錢主任讚許頷首:“既然是你親自助產的,那新生兒的照顧也交給你吧,要和病人們好好相處哦,咯咯咯咯……”
詭異的笑聲裡,縫合醫師消融在黑暗裡,消失不見。
而當手術室大門開啟的時候,剩餘的家屬一個個也手足並用、爭先恐後的爬了出去,生怕再在這鬼地方喘口氣就被強迫獻血。
目送著奇形怪狀的護士推著產婦離開之後,不知道渾身汗濕多少次的童畫,終於還是鬆了口氣。
回過頭來,就看到了讓她眼前一黑的景象。
剛剛誕生的‘新生兒’,此刻在地上滿地亂爬,速度奇快無比,脖子上還栓了根鐵鏈子,繃得緊緊的,被季覺拽在手裡。
“童畫你看,它好怪啊!”
季覺滿地遛著娃,驚奇感慨:“嘬~嘬~栓起來之後好活潑啊!”
“怪的是你還是它啊!”
童畫下意識的往後挪,閃身,可她越怕,鬼胎好像就越興奮,不斷的往她這邊爬……呱呱亂叫。
怎麼說呢?
看著憨憨大小姐震驚恐慌東躲西藏的樣子,還挺好玩的!
考慮到隊友的精神耐受力,季覺終究還是在玩夠了之後把鏈子鎖緊了,把不斷亂動的鬼東西提在手裡。
“唔,真驚險啊,好不容易度過了一關。”季覺感慨著,回頭問道:“我都出汗了,你呢?”
“你說呢,狗東西!”
童畫翻了個白眼,小心翼翼的和季覺手裡的玩意兒保持著距離。
“那麼,看出來了嗎?”季覺肅然發問。
在手術室裡,童畫全程在場,季覺看到了她伸手摸了不少東西,包括手術器械,以太之眼也悄悄開啟了數次。
昨日重現的矩陣最擅長的就是讀取物體之上的記錄和消息,追溯曆史和過往。
打探情報,再沒有比以太一係更方便的了。
“看出來了。”
童畫點頭,說:“他們都死了。”
“……”
一時間,季覺竟然都愣在原地,未曾想到她居然有如此重大的發現。不由得欽佩的一聲長歎:“看的很好,下次彆看了。”
這種事情,誰特麼看不出來啊!
“我是說,在時墟構成之前,他們就死了,確切的說……死了起碼有幾十年了。”童畫忍著眩暈,臉色越發蒼白:“死的很痛苦,非常非常痛苦。”
就仿佛,淪落無間……
自煉獄的折磨裡,歸於虛無,徒留軀殼,遊蕩在時墟之中,化為了鬼類。
“你自己看吧。”
她伸出手,點在了季覺的額頭之上。
於是,往日的殘影疾馳轟鳴,浩蕩如潮。
呼嘯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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