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不死人?
此刻,季覺把骨刀拿在手裡,非但沒有任何嫌棄,反而都恨不得湊上去親兩口——哎呀,沒想到你是這麼善解人意的小寶貝!
殺不死才好!
這都什麼時代了?殺人還用刀的?
大家有槍用槍,有炮上炮,拿刀才能殺幾個?
況且,倘若一刀捅下去人立刻就死,那才叫糟糕了呢……散逸的靈質、崩潰的矩陣,回歸上善的賜福,每一個處理起來都手忙腳亂,最後十不存一。
死不了的話,完全就不用擔心破壞素材了!
況且,對肉體和靈質的雙重乾涉,放在季覺手裡,簡直用途多多啊。不論是和非攻配合對死物施加破壞,亦或者以解離術擾亂對方體內的矩陣運轉,再或者,乾脆就捅進去,截斷賜福和靈魂之間的鏈接和共鳴。
然後,再方便自己從容提取……
光是想想,他口水都快流下來了,摸著鳴動不休的骨刀,讚歎道:“如此仁慈的刀,正配我這樣的菩薩心腸!”
“你我緣分,果然是天成啊!”
“……”
葉限在旁邊冷眼旁觀,用腳後跟想她都知道季覺這會兒腦子裡在琢磨什麼玩意兒,畢竟……她也是這麼想的。
甚至還更過分一點。
畢竟季覺受製於能力和眼界,某些高端操作玩不了……
寶珠蒙塵啊!
她咳嗽了一聲,打算思緒,忽然問道:“起好名字了嗎?”
“就叫慈悲怎麼樣?”
季覺不假思索的端起了骨刀,誇讚道:“傷而不殺,普度眾生……實在是貨真價實的慈悲之刀哇。”
葉限頷首讚許。
隻有旁邊的葉純忍不住翻起了白眼,無聲一歎。
慈悲?
什麼東西落進你這狗東西手裡之後,還能慈悲的了一點啊!
對這種卷狗的仁慈,就是對廣大學渣的迫害!
決定了,你這天生邪惡的餘燼小鬼,我這就把你……的論文薅掉!
趁著這倆人上演師慈徒孝的戲碼,她的小手兒不是很乾淨的悄悄伸向了放在桌子旁邊的文件,一點點抓住了,拿起。
然後,才聽見身後似是無意的輕咳聲。
回過頭來,便看到季覺剛剛掏東西的時候,隨手從口袋裡帶出來的半截U盤。
嘖……
這次二作必寫你!
下次還寫!
黑暗之中,地板升起,天花板降下,一盞盞燈光照落綻開。
慣例挨打的靈質攻防課程,再次開始了。
葉教授一步步拾梯而下,看向季覺,察覺到他迫不及待的神色,頓時了然:“行了,來,顯擺一下吧。”
她說:“讓我看看,你研究出來的新把戲。”
“老師您這麼說,可太讓學生傷心了。”
季覺一歎,左手拿著那一枚破懷表,右手一探,便拔出了一縷靈質之光,完好無損,如風中殘燭一般在他的手中舞動,然後再塞回去,再拔出來。
一縷微薄靈智在十指的掌控之下,自如的彈跳著,到最後,隨著物質合攏,消失無蹤,回歸季覺的靈魂中去,再也不見。
可幻覺一般的秒針轉動聲,卻從他的耳邊響起了,恒定如一。
令那一張笑臉越發愉快:“這可是我費儘心思才得出的得意成果來著。”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靈智摘出和移植便重複了數十次,駕輕就熟,毫無滯澀,短短幾天時間,同印象裡那蹩腳和僵硬的操作比起來,差距不可以道理記。
簡直就好像換了個人一樣。
就連解離術的應用也進入了新的程度。
不隻是靈質操作,恐怕賜福也質變過了吧?
“看來確實很得意沒錯了。”
葉教授緩緩頷首,似是讚許一般:居然有膽子在自己跟前油嘴滑舌了……確實是聊有收獲,得意到忘形的程度了。
但沒關係。
良材正是如此,無需太多的耳提麵命、澆水施肥,每一曆度風霜雨雪,便總有收成長和收獲。
換而言之……不論如何野蠻生長,隻要善加教育和斧正的話,就一定能夠戒驕戒躁,認清現實。
最後,矯正為直!
這不才是老師的意義所在嗎?
葉限不以為忤,反而……久違的,產生了些許期待!
“來吧,讓我這個做老師的領教一下。”
她招了招手,催促道:“驚喜何在?端上來吧。”
季覺微笑著,站在原地,並沒有向前。
反而拔出了骨刀來,割開了自己的食指,一線血絲自指尖垂落,滴入了他腳邊的敞口的罐子裡,頓時,靜謐的銀白之中,浮現出一絲猩紅。
靈質流轉。
水銀如活物一般蠕動著,升起,蜿蜒抖動,隨著季覺五指的引導,流轉不定。
葉限的眼角微微挑起——流體煉金術,越來越嫻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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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自己的血液作為載體,承載靈質,融入水銀中去,從而為空白的水銀植入嶄新的靈智,賦予魂靈。
“真不錯啊。”
葉限‘誇讚’道:“居然在時墟裡學來了這麼漂亮的耍蛇把戲回來,將來做不了工匠,也不用擔心會餓死了。”
季覺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感覺最近自己的嘴巴越來越毒、說話越來越不好聽的原因找到了!
“小心點,老師,這可不是蛇。”
他歎了口氣,提醒道:“至少,不隻是……”
那一瞬間,地上蜿蜒流動的水銀,驟然,電射而出!
仿佛沒有形狀任意變化的怪物一般,一根根尖銳的肢體從裡麵生長而出,近乎彈射一般的敲打著地麵,方向變化,轉換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