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街上路過,遇到倩娘,便來尋你。”阿禧才回答,便聽水惜花微微發抖的聲音:“誰管老子閒事?”
不知對方是誰,卻被他喊出愛妾們為自己取的閨房小名,壞了興致。叫惜花卻也斷袖的孔雀開屏男,憤怒,且畏懼。
“就你這耳朵長一處的貨,也配當我老子?”阿禧身形微動,一屁股穩穩地坐在他頭上高帽:“便是當我的座騎,小爺還不要呢。”
水惜花怒極,分拳左右擊向頭頂,阿禧飛身騰到屋角矮櫥,拍掌大笑:“我聽說水花花愛鑽女人褲襠,今日鑽鑽小爺我的胯下。”
阿諾的目光則一直在留意蘇容若,見她神情緊張,摸摸她的頭發,安撫道:“彆怕,阿禧能對付的。”
水惜花一擊落空,咬咬牙,抽出懷中匕首,直撲而上:“你敢辱我。”阿禧卻不答話,等他近身,微微扭腰讓過,抬手便閃電一掌,拍在他的前胸,對方頓時如賴皮狗一般趴下。
這才挑起眉頭,拉著他的後襟,是笑非笑:“老子是刑部侍郎秘書郎,眼見兒子仗勢欺人,為非作歹,小爺我,難道不當管你一管?”
水惜花四肢酸軟,盯著他袖口露出的野雉羽毛,和墜著紅色狐狸的銅牌,想到他一語道破自己諸多隱私,臉成灰白:“我,認錯。”
蘇容若瞧這開屏的孔雀轉眼變成落水的雞,想笑,又忍不住暗中歎息:實力便是話語權啊。等等,刑部侍郎,超級美男沈玄微,阿禧竟是他的秘書?
阿禧目光看過來:“小若,你想打他出氣不?”見對方搖頭,一腳在水惜花屁股上蓋了個鞋印:“滾,再欺男霸女,小爺割了你的卵蛋。”
等鎮海候世子倉惶逃出得沒了影兒,方擠著眼睛,悠然地笑:“沒想沈三郎名氣如此管用,把水花花嚇得屁滾尿流。”
喚夥計清理過一地狼藉,重置碗碟後又不禁怒道:“水花花他爹原本是前朝水軍將領,因投誠才被封候,沒想行事竟也如此張狂。”
上下打量蘇容若一番,賊兮兮地問她:“那晚拓跋暉的慶生會,搞穆那衝的小夥計是你,對不?”蘇容若臉色微變:他們遠在千裡,竟也知道此事?
阿禧不等她確認,便拍著大腿,笑得前仰後合:“我賭我將來兒子的性命,定然是你。乾得好,乾得妙,煽風點火,借力打力,穆那衝那混蛋被亂拳打得滿臉是血,這事洛京兒郎們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小爺我這心裡,真是痛快。”
他滔滔不絕,興奮異常的模樣,引得蘇容若衝他直翻白眼:“如何認定那便是我?”阿禧忍著笑數指頭:“敢惹穆那衝那混貨,和他有舊怨,年紀,模樣,還有這鬼機靈,除開你還有誰?”
蘇容若咬緊牙關:“他逼我的,他若平素好好做人,怎會惹得人家得機會就整他。”轉著眼珠把球踢回:“他倒黴你開心,莫非你倆有仇?”
阿禧愣得半刻,自嘲地笑:“我和他?嘿嘿,沒仇,天生不對付。”旁邊沉默良久的阿諾忽然開口:“容若,穆那衝沒欺負你吧?”
想到穆那混蛋居然想脫光她的衣服,蘇容若眼裡閃過幾許羞怒,恨恨道:“他倒想,結果反被我欺了回去。”
“對不住,你原是因為我才惹上他的。”阿諾很覺歉意,蘇容若怏怏搖頭:“該遇上的總要遇上,對了,你們隨禁軍公乾,為何私自離隊?”
阿禧剛拿起杯子的手頓得片刻,臉上浮起尷尬可疑之色,阿諾一向淡然的臉,也裂開半絲笑意,蘇容若立即敏感地笑:“阿禧惹上桃花了?”
連日來的窘困被她一語道破,阿禧幾分羞惱,但見她童子臉上的大人模樣,不由得兩手擰住她粉嫩的腮邦子,問:“你小子幾歲呢?大人的事也懂?”
不料對方拍開他的手,沉聲道:“不許碰我的臉!”這身體弱小且漂亮,以致穆那衝要剝她衣服,水惜花想搶她作孌童,她得想法保護自己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