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
吳有德還沒出門,就聽到外麵嘈嘈雜雜的,但他也沒在意,這院兒裡住了這麼多人,本來早上和晚上就是最熱鬨的時候。
可當他推開門準備出去上廁所時,愕然發現院兒裡竟然有不少人都在……打煤球。
除了閻埠貴、閻解成、閻解放父子三人之外,
許大茂也在,還有他爹許伍德!
五個人都在那裡打蜂窩煤球,閆解放、許大茂兩人一人手裡拿著把鐵鍬,在不停的攪拌煤粉泥漿。
時不時的,還會把鐵鍬豎起來,咚咚咚的一陣鏟,這是把裡麵的大煤炭塊,石灰疙瘩都給鏟碎,鏟碎之後,各種原料和水可以更好的融合到一起,這樣打出來的蜂窩煤球,質量才最好。
至於閻埠貴、閻解成、許伍德三人,則是一人手裡拿著一個模具。
模具是鐵質的,呈T字形,最下端是一個大圓管,裡麵有一根根小圓柱,拿著模具在煤粉泥漿中狠狠的懟幾下,然後提著模具走到一邊,按壓上麵的把手,一個標準的蜂窩煤球就擠出來了。
將這個蜂窩煤球留在原地,曬傷兩三天後,就可以拿走摞起來擺放了。
五個人分工合作,井然有序,效率很高。
吳有德推門出來的時候,院子裡已經整整齊齊擺了一大片的煤球,最少也得有二三百個。
這一大堆黑乎乎的煤球,和四周房頂上那白茫茫的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到這一幕,他就很詫異!
閻埠貴父子仨在這兒打煤球很正常,這父子仨已經連續打了半個月的煤球了。
早上上班前打兩三個小時,晚上下班回來了,再打兩三個小時。
至今,累計打了兩千個左右。
全都是吳有德的。
這也是當初閻埠貴團購煤炭時,和吳有德承諾好的,如今是在履行承諾而已。
可是,許伍德、許大茂怎麼會也在這兒?
就算他家打煤球,那也該在後院兒啊,跑中院兒是什麼鬼?
而且,
吳有德分明看到,許伍德手裡的那個模具,擠出來的煤球,也是放到了閻埠貴旁邊的那一堆。
吳有德眉頭挑了挑,這是在給自家打煤球?
正當他琢磨的時候,許大茂眼尖已經看到了他,立刻就喊道:“吳哥,起來了?早啊!”
“嗯,起來了。”
吳有德走了過去,笑道:“大夥兒早啊,三大爺、解放、解成辛苦了。”
“許叔、大茂,你們這是?”
許伍德放下手裡的模具,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笑道:“吳主任早,哈哈……我家的煤球早都打完了。”
“這不昨晚下雪了,我看你家還有這麼多煤沒打完,反正在家閒著也是閒著,來搭把手,也就當是鍛煉身體了。”
打煤球。
鍛煉身體?
這理由找的,當真是無懈可擊!
吳有德懶得拆穿了,反正有人免費給自家乾活,那不是好事麼!
這樣的話,今天煤球就能打完了。
“那真是太感謝了,麻煩許叔了,還有大茂,你們都吃了嗎?”
“吃了吃了,吃過飯出來的!”
許伍德笑嗬嗬的,連聲說道:“吳主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們。”
“額……這……”
許大茂張了張嘴,有些不甘的又閉上了。
其實,他很想說自己還能再吃點的……
吳有德家的飯菜質量,他是見識過的,還吃過。
那紅燒肉,真是紅燒肉,一個個都是大肉塊,想在裡麵找個菜吃都難。
哪像自家……
紅燒肉裡麵都是菜,蘿卜疙瘩、土豆疙瘩、白菜,想吃塊肉,都得在菜裡使勁兒找才能找到。
就他在院子裡乾活兒這功夫,都已經聞到好幾股香味了。
有肉香,有炒雞蛋的香味,還有蒸白麵饅頭的香味,全都是從吳有德家的廚房窗戶裡飄出來的……
吳哥家裡吃的是真好啊!
這大早上,又是雞蛋,又是肉,還蒸白麵饅頭……
許大茂口水直冒,他很想蹭一頓,可是卻被自家老子給搶先拒絕了,這讓他氣的幾乎想跳腳!!
“那成,那大夥兒忙著,我去洗臉吃飯。”
吳有德笑著說了一句,轉身進了廚房。
旁邊的閻埠貴,心裡略感不爽,這怎麼不問問自己呢?
早上就啃了兩個窩窩頭,喝了碗棒米粥,一碟蘿卜乾,不頂餓啊!
打了二百多個煤球,肚子已經又空了。
‘這小子,真是越來越雞賊了!’
‘還不懂尊老愛幼……’
閻埠貴心裡碎碎念,轉頭一看,閻解成拄著模具站在那裡,半晌都不動。
“解成,彆偷懶,快點乾!”
“趁著雪停了,今天一定得把這些煤給打完,萬一過兩天大雪來了,那可就壞菜了。”
“趕緊的!”
閻解成苦著臉,“爸,我餓了,沒勁兒乾不動了。”
“放屁!”
閻埠貴大怒,罵道:“你小子早上可是也吃了兩個窩窩頭,一大碗棒米粥,三十根蘿卜乾。”
“這才過去多久,怎麼會餓?”
“彆耍滑頭,趕緊乾活,乾完了回家喝點水。”
閻解成還沒說話,旁邊的許大茂忍不住了,他心裡嘖嘖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