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白雪皚皚,屋內溫暖如春。
兩盞油燈火苗搖曳,讓本就已經很暖和的屋子裡又添了些許溫馨。
兩個小女孩在屋裡跑著玩兒,一個前麵跑,一個後麵追,嘰嘰喳喳,嘻嘻哈哈。
錦榻上坐著三個人,卻是都沒有說話。
看著天色已經完全變黑,三人的臉色都有些鬱鬱寡歡,情緒不高漲。
“唉……”
林翠芝拍了下錦榻,歎聲道:“莫不是今天不來了?”
說完,她又看向旁邊的白潔,“他昨天給你說今天過來的?”
“嗯。”
白潔點了下頭,柔聲道:“他說元旦是一年裡的頭一天。”
頓了頓,她又道:“可能是有事情耽擱了吧?”
“那說不好……”
林翠芝搖了搖頭,又看了眼外麵漆黑的夜空,她又轉頭看向林翠卿,笑道:“翠卿,你覺得呢?翠卿?”
“啊?”
林翠卿正在想著心事,被林翠芝一連叫了三聲這才回過神。
她轉過頭有些疑惑的看著林翠芝,在火光的照耀下能明顯看的出來她臉頰紅撲撲的,眉宇間也頗有神采,再無一絲病態。
她已然是康複了。
不得不說,那陳長生還真有點本事。
經過最開始三天的針灸之後,林翠卿就已經不嘔吐了,還逐漸有了食欲,又吃了半個月的藥。
如今她已經能夠完全自如的下地活動,還能夠自己獨立洗澡。
除了還不能劇烈運動,其他和常人無異。
林翠芝剛才說的什麼,她根本就沒有聽到,她腦海裡都是那個笑起來壞壞,舉止輕浮的身影。
“姐,你說什麼?”
“我說,?覺得他今天會來嗎?”
“這……我怎麼知道呀!”
話雖如此,但林翠卿心裡還是很希望他能來的,她已經有五天都沒有見過對方了。
林翠芝眨了下眼,打量了一番林翠卿,又笑著說道:“翠卿,小潔和有德的關係你也都知道了。
那天我給你提的事情,你考慮了嗎?”
聞言,
林翠卿身子頓時一顫,她臉色就很不自然,微微側過臉,沉聲道:“姐,你不覺得這很荒謬嗎?!
你怎麼會生出那樣的想法?小潔能跟著他,他還願意小潔將來生出的兒子姓白,這不挺好的嗎?
怎麼……怎麼還扯上我了呢?”
林翠卿腦子嗡嗡的,這幾天一想起這事兒,她就頭蒙。
林翠芝那天竟然對她說,可以考慮下給吳有德當外室,這樣以後也有個依靠。
這不是兒戲嗎?
首先她都結過婚了,還離婚了,其次她兒子都那麼大了,她自己也都三十好幾了。
吳有德才多大?
二十!
兩人之間的年紀,都相差一輪了!
老夫少妻很風流,會被世人稱頌羨慕。
可老妻少夫就不一樣了,這會被人恥笑,被人戳脊梁骨,被人看不起,成為彆人茶餘飯後的笑料!
她林翠卿也不想這樣。
而且……
她還有個擔憂!
那就是彆看現在她的容貌體態都還不錯,可畢竟年齡放在這裡,以後就走下坡路,一年不如一年。
用不了多久,她就人老珠黃。
到那時候,吳有德還會看得上她?
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
更何況她還是外室……
思來想去,林翠卿感覺她和吳有德之間,不存在一點可能,認為林翠芝的提議完全就是昏了頭了。
……
聽到林翠卿拒絕,
林翠芝也不生氣,她拉著林翠卿的手,問道:“翠卿,那你和姐說實話,你心裡是不是還想著嚴振聲呢?是不是還想和他複婚,還想回嚴家?”
嚴振聲?
林翠卿一怔,平靜的心湖微微泛起漣漪。
她竟然感覺這個名字有些陌生……
她緩緩搖頭,輕聲道:“沒有。”
然後,似乎是對自己說,又似乎是對林翠芝和白潔說,“想他做什麼?”
“噯!這就對了!”
林翠芝重重點頭,笑著說道:“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
翠卿啊,雖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可你和嚴振聲還沒經曆什麼大難呢,他就將你棄之如敝履!
十幾年的夫妻感情啊,在他眼裡就是一文不值,連打個招呼都願意,如此薄情寡義、無情無義的人,真的不值當在他身上浪費一絲感情!
要我說,這也算好事,你現在還年輕,看清了他的真麵目,早點遠離他,總好過以後老了被他拋棄。”
林翠卿微微點頭,輕聲道:“嗯,我也是這麼想的。姐,這些事情我都已經想通了。
以後,我和他再無瓜葛。
嚴家,我也不會再回去了,也不想再回去了!”
回去看牧春花得意的嘴臉嗎?
還是看嚴振聲那豬狗不如的畜生?
林翠芝拍了拍她的手,很高興的說:“那就太好了,以後啊你就在這兒住下,咱們是姐妹,都是一家人。”
“嗯,謝謝姐。”
“?!一家人不說這個。”
林翠芝擺了擺手,又認真道:“翠卿,我和你說的那事兒,可不是我頭腦一熱,胡想八想出來的。
今兒也沒外人,索性咱就把話說透,我也不問你到底對有德有沒有想法,動心了沒有?
咱就先說說他這個人,雖然你和他認識晚,可我和他認識時間也不長啊,但他做的這些事,咱們都是有目共睹的吧?
你可能不知道,那天之所以去接你回來,其實就是有德提議的。這一點你不信可以問小潔。”
白潔點頭說道:“是啊小姨,那時候他都不認識你,隻是聽說了我和你的關係。
所以他就提議將你接回來養病,還說你在嚴家肯定好不了,還會越來越嚴重……”
白潔就將當日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林翠卿的神情頓時就發生了一些變化,有驚訝,有意外,還有喜悅。
林翠芝看了她一眼,又接著說道:“有德雖然年紀小,但做事很靠譜,考慮的很周全。
知道你在病中,就考慮到天冷你受不得風寒,擔心你的病情加重,就特意給他們軋鋼廠的廠長借了輛汽車,專門接你。
他還不放心你的病情,又將你送到醫院,後來又去找到陳大夫……
他呀,是真的有心啊!”
頓了頓,她又繼續說道:“先前我也覺得,他對小潔就是抱著玩兒玩兒的心思,等玩膩了就會踢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