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
他就開始胡扯:“你放心吧,陳廠長肯定會安排的。
不瞞?說,我早上過來的時候,就和她提了一下。
她雖然沒有明確答應,但也表示對於有困難的工人,廠裡會酌情給予幫助,讓工人沒有後顧之憂,可以專心工作。”
說謊話的最高境界就是半真半假,似是而非!
吳有德這話聽起來,看樣子是陳雪茹已經答應了,可實際上,陳雪茹並沒有準確承諾什麼,沒有安排什麼。
可正因如此,牧春花相信了!
她覺得這樣才正常,才合理,如果吳有德說陳廠長已經答應了,那她反而會多想。
想著,會不會是在誆自己?
牧春花就很高興的笑了起來,柔聲道:“謝謝你了,有德!”
吳有德咧嘴一笑,滿不在乎道:“小事兒一樁,快回去看看孩子吧。”
“嗯。”
牧春花加快步子,朝著她租的屋子走去。
房門竟然上了鎖!
看到她從兜裡掏出鑰匙,麻利的開鎖。
吳有德這才明白,她為啥不擔心兒子亂跑丟了,敢情是在家裡鎖著呢,這尼瑪想跑也跑不出去啊。
真行。
一進門,就聞到一股臭氣。
吃喝拉撒,都在屋裡,不臭才怪。
牧春花打開房門讓空氣流動,有些不好意思,正要說話,卻被吳有德擺手製止。
“沒事兒,人之常情。”
牧春花抿了下唇,心裡微暖,卻還是說道:“你在外麵等著吧,等散散味再進來。”
她眼神有些堅定。
這正合吳有德心意,他不置可否,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恁得?嗦,快看看孩子吧。
那麼小一娃,你把他自己丟家裡,說實話,我挺擔心的……
噯,你彆多想啊,我這可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你也不容易,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我就是這麼一說!”
“嗬嗬~~”
牧春花看了他一眼,嫣然笑了起來。
她的心情,在這一刻變得又好了一些,她沒再說什麼,抬步進了屋子。
……
吳有德一直在外麵等了大概十分鐘,這才走進屋裡。
不能太久,要是太久,這不是顯得自己嫌棄人家麼?
這種低級錯誤,不能犯。
十分鐘就剛剛好,不多不少,不好聞的味道也能散的差不多。
進了屋,果然是這樣。
吳有德就四處打量起來,屋裡家具陳設什麼的,沒必要多說,總是簡陋的一比。
此時牧春花正在給一個小男孩換褲子。
大冬天的,屋子裡還沒煤爐,那叫一個冷啊!
可這小男孩此時下身卻是光溜溜的,站在床上,不哭不鬨,鼻子、耳朵、臉、手,都凍得通紅。
呦!
這就是那誰,叫啥來著?
嚴謝。
這娃真踏馬慘啊,嘖嘖……
本該是個軍二代,過錦衣玉食、耀武揚威的紈絝大少生活,結果還沒出生,親爹就被後爹找人給乾掉了!
慘死街頭。
紈絝大少生活,沒開始就夭折!
至於親媽,一開始就覺得他是個孽種,肚裡就對他拳打腳踢,千方百計想讓他流產,為此不惜絕食。
這娃也是命大,好不容易出生了,現在親媽又與後爹鬨翻了,他富家少爺的生活也沒有了。
如今隻能被鎖在這小破屋裡,一鎖就是一天。
大冬天,連個煤爐都沒有。
尿褲子也沒人管。
真是尼瑪慘哦!!
“你隨便……”
牧春花看吳有德進來,本想招呼他隨便坐,又想到家裡也沒坐的地方,隻好又住嘴了。
吳有德笑道:“沒事兒,你甭管我,你忙你的。”
他轉頭看了看,又問道:“都哪些需要收拾帶走?我給你搭把手。”
牧春花連忙拒絕,“不用不用,你等我一會兒就行。”
“那我走?”吳有德轉身。
“……”
牧春花無語,手上動作滯了滯,隨即又伸手捋了下耳邊的碎發,微笑道:“那謝謝你了。”
“這就對了嘛!”
吳有德笑了起來。
然後伸手進兜,出來的時候手裡多出了三顆糖,還有兩個巧克力。
“小家夥兒,給。”
嚴謝又餓又冷,但他把褲子尿濕了,害怕被打,就表現的很乖,不亂動也不吭聲。
吳有德進來的時候,他就好奇的打量著。
心想,這是誰?
當眼前突然多出三顆糖,還有兩個不認識的糖時,他眼睛立刻就亮了,顧不得在想其他。
他伸了下手,然後又趕緊縮了回去。
眼巴巴的看著牧春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