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一年的冬天,對於全世界來說,都不好過。
在RB因為美軍的封鎖和化學武器灑布陷入了從未有過的饑餓時的時候,在歐洲同樣也是如此,饑餓的陰影幾乎籠罩了整個歐洲——從東歐直到西歐,幾乎沒有什麼國家能夠從中幸免。
幾乎所有人都是在饑腸轆轆,這種迎來了四五年的冬天。
45年10月的歐洲是什麼模樣?
從意大利到法國到德國直到俄國,一座座城市變成了瓦礫場。高樓大廈的碎磚亂石填平了街道和公路,潛艇和軍艦的殘骸堵塞了港口和海軍基地。歐洲最大的工業中心,素有“歐洲工廠”之稱的德國魯爾地區,昔日鋼鐵廠、煤礦、發電廠和有關設施鱗次櫛比,濃煙遮天蔽日,人們為空氣和噪音汙染發愁發怒。如今,藍湛湛的天空下,大地空空蕩蕩,空氣一塵不染,衣衫襤褸的人們在瓦礫堆間為生存苦苦掙紮著。
在德國的街頭,幾乎見不到多少青壯年男人,幾乎都是女性跟老年男性。——男人要麼進了戰俘營,在為其它國家的重建而努力著,要麼就被埋進了墳墓,戰爭期間有德國的死亡人數是接近900萬人,而這其中超過800萬都是男兵。
其實,在德國的街頭也能見到青壯男人,但他們大都是穿著占領軍的軍裝。但是占領軍是不會參加重建的,在瓦礫堆中,清理著瓦礫的幾乎都是女人和老人。要不然就是一些麵黃肌瘦的孩子。
“30年!”
看著街道兩側滿目瘡痍的廢墟,鄭濤說道。
“什麼?”
“前幾天,英國工黨政府在給下議院的一份報告中提到,現在的柏林,已經完全成為一片廢墟,即使每天清除1000噸瓦礫,也得30年才能清除乾淨。”
30年!
就這還是最樂觀的估計,畢竟,現在的德國壓根兒就沒有多少男人在乾活,都是靠著女人和老人在那裡清理著戰爭遺留的廢墟。
“沒有辦法,所有的一切都被摧毀了,所以,人們說……”
梁秉德長歎口氣。
“這一次,歐洲的燈光真的熄滅了,至少德國,幾乎看不到一丁點的希望……”
有什麼希望呢?
戰爭中死了八百萬男人!
而且這些男人大都是青壯年。
一個國家剩下的基本上都是老弱病殘了,瓦礫堆裡隻有一群女人和老人在用柔弱的雙手清理著瓦礫。
在這種情況下,這個國家又怎麼可能還有希望?
這個國家有可能從戰爭的陰影之中走出來嗎?
幾乎沒有什麼人能夠從中看到希望。
無論是盟國或者德國人自己,他們無不是認為德國已經徹底的沒有了希望。
現在的德國是一片廢墟,將來的德國很有可能還是一片廢墟。或許這就是德國的未來了。
再往前去,占領當局開設的救濟站前,排著長長的隊伍,女人們排著長隊等待領取少的可憐的配給品,隊伍邊的孩子們瘦得乾巴巴的,隻剩下一雙大眼睛。
可憐的眼神不時的打量著他們——在柏林,饑餓的人們都知道,誰的手裡有食物。
當然是這些穿著外國軍裝的外國占領軍了。
即便是他們隻給一根駱駝煙,在黑市上也能換到夠一家人裹腹的麵包。
“哎,咱們就要不多愁善感了,彆忘了,他們是為什麼變成這樣,而且,咱們自己的仗還沒打完呢!”
鄭濤隨口嘟嚷道,心裡又一次冒出了那首歌。
“我的家鄉在鬆花江上……”
這首歌他經常聽父親唱,可是他從來沒見過鬆花江,十五年前,他的父親作為以東北軍軍官的身份隨軍入關,幾個月後,他和母親一起到了北平,那一年,他八歲,然後,就再也沒有回過東北。
而父親呢?
也犧牲在了戰場上。
現在,俄國人已經打到哈爾濱了,很快,東北就解放了。也許有一天可以把父親的骸骨帶回東北。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的呼救聲,讓他愣了愣,抬頭看去,隻見一名占領軍正在一手拉著自行車一手拉著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