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一份報告可能會改變很多事情。
一份來自世衛組織的報告,震驚了全世界……讓全世界都認識到了鏈黴素的暴利。
在世人為之驚訝的同時,還有很多人所看到的是其中的利潤。尤其是那些同行們。
讀著麵前的資料,安德魯的臉上越發露出了驚愕的神色。
“簡直有點匪夷所思!”
在讀完後,安德魯說道,
“這哪裡是藥,分明是黃金啊!”
像任何一家製藥公司的經理一樣,安德魯深知藥物之中貯藏著的暴利。
就拿青黴素來說吧, 42年秋,輝瑞應美國政府號召,與默克、施貴寶等公司一起研究量產青黴素,一開始因提純難度極高,其價格曾飆升至每克 830美元,超過同期黃金價格670倍。然而,僅僅兩年後,科學家改進了發酵工藝,月產量激增至 1萬億單位,使青黴素的價格暴跌99%,每支僅售1美元,等級到了戰爭結束的時候,它的價格已經在暴跌至幾十美分。可即便是如此,它的價格仍然超過同等重量的黃金。
也正因為了解青黴素的生產工藝進步帶來的價格變化,才讓安德魯明白,所謂的“鏈黴素”工藝複雜,生產成本高,聽起來是那麼的荒謬可笑的。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產量與價格是有直接關係的。
顯然過去他們忽視了這一點,但是現在卻被彆人給揭穿了,讓他不得不麵對這種藥物之中蘊藏著的暴利。
“按照他們的目前的產量與價格的對應關係來計算的話,它的成本應該是……”
安德魯在便箋簿上算了一下,即使由於生產工藝相對複雜一些,那麼也應該有……突然,他又仰身靠著椅子,並且輕輕吹起了口哨。
“我的天,那是一座年產好幾百噸的金山啊。”
……
藥物是一種用來治病的東西,所有的藥物都一樣,都有自己的價格。這種價格基本上受兩種因素控製:其一是工業生產的難度,也就是工藝複雜性;其二則是這種藥物的稀有性。
這種稀有性包括但並不限於專利,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家大型醫藥公司都有其特有的醫藥,比如拜阿曾經靠著壟斷阿司匹林的專利,賺了個盆滿缽滿。正是靠著專利的排他性,大公司才能壟斷市場,這也是為什麼在歐洲大公司,尤其是製藥公司致力於保護醫藥專利的原因。
甚至在一戰後,作為德國賠償的一部分——阿司匹林專利被公開後,包括輝瑞、默克以及施貴寶等公司,還假惺惺的跑到德國和拜阿簽署專利轉讓協議的原因。嗯,二戰結束後,德國專利再次開放到公眾領域,他們也是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告訴包括法本等德國公司——你們的專利已經開放了,現在,我們簽署一個認同協議吧!
反正,主打一個程序合法,因為規則就是如此,如果輝瑞無授權仿製了外國公司的藥物,在法庭獲勝或者通過長期專利官司拖到專利過期,那麼默克、施貴寶等公司也會如法泡製,仿製他們的藥物。最後整個市場都會被打斷。
專利,本身就是大公司壟斷市場的工具。尤其是藥物更是如此,因為藥物不同於其它,藥物的高額利潤平均年限隻有五年。而它的研製過程可是幾年甚至十幾年,花費可能是數百萬甚至上千萬美元,這樣的風險,沒有任何人能夠比擔得起。正因如此,大醫藥公司從來都是專利的捍衛者。
但這並不意味著,看到肥肉,大公司會不眼紅。
就像現在,安德魯能夠算出兩筆賬。
第一筆賬是鏈黴素的價格,它最早投入市場的時候,每劑 100美元,次年降低到80美元,現在是40美元,超過同期黃金價格 150倍。
第二筆賬則是鏈黴素的需求,與青黴素略有不同的是,青黴素治的病雖然要命,但不是每個都會被感染,所以相對需求量低。而鏈黴素卻是治療肺結核的唯一特效藥,沒有鏈黴素的話,肺結核病人就隻能等死,這意味著,病人為了活命,往往不惜傾家蕩產,畢竟,所有人都想活。
怕死是人類的通性。
滿滿的求生欲,誰不是呢?
也正因如此,鏈黴素才會一直維持高價,而病人們的求生欲讓他們賺取了巨額財富!
隻是有一個問題——這些錢是彆人賺的,而不是他賺的。他必須把握住這個機會,而不任由這些財富從眼前錯過。
所以,必須要從中分一杯羹。現在的問題是怎麼去乾。
正常的途徑是,是去訪問南洋的健民藥業,和他們進行麵談,給他看市場報告,向他提出很多建議,由此他的公司就獲得專利特許授權,當然,他們也會獲得優厚的專利授金。這是正常途徑。
但是有誰會放過下金蛋的雞呢?
所以,要想個辦法從中分一杯羹啊。
畢竟麵對這樣會下金蛋的雞,又有誰能夠克製住自己的欲望呢?
思索了一會,安德魯按對講機的開關。
“請布萊特先生來見我,克拉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