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未放明,送報人就將報紙送到的家家戶戶的郵箱裡、家門前。
一份報紙、幾瓶牛奶,是許多南洋人打開門後,看到第一個東西。
和很多人一樣,陳良一樣有看報的習慣。當然他並不需要自己親自去開門拿報紙這件事兒有夫人去乾。
如果不是因為房間不夠的話,這件事兒應該是由傭人來乾的。
不過,再過幾個月他們就會搬進新家了,也就是亞瑟橡膠園的“宿舍”,那些房子在最初設計的時候就已經規劃了傭人房。
等到搬過去的時候就可以雇傭一些傭人了。雖然在南陽雇傭用人並不容易,畢竟大多數人都更願意去工廠,是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畢竟,在南洋還可以雇傭外籍勞工——比如說從菲律賓雇傭女傭。
其實,陳良都已經盤算好了,接下來他會成立一家公司,專門從菲律賓雇傭女傭。那些富人肯定是需要傭人的,他隻需要從中間賺取一些提成就可以了。
這邊剛洗漱完,陳良就走到了餐廳,先喝了杯茶,夫人把早餐端上桌時,他已經拿起了報紙。
“今天的天氣不錯……”
拿起報紙時,陳良看了眼窗外,窗外陽光明媚,嘴上這麼說著,陳良展開了報紙,略微看了一眼,突然,他猛的尖叫一聲。
“這,這……怎麼能這樣!”
發出一聲厲吼的陳良,突然又坐了下來,腦海中隻剩下一個念頭——我完了!
“完了,完了……”
那雙死魚般的眼睛盯著報紙,隻見報紙上寫著一篇新聞——華盛頓相信南洋與納粹黃金無關。
至於新聞的內容很簡單,就是白宮發言人宣稱“基於目前掌握的證據,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說明南洋存有納粹黃金!”。
“我們認為三國歸還黃金委員會調查小組應該儘快出具報告……”
完了……
這下真的完了!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了起來,刺耳的電話鈴聲在的房間裡回響著,可是陳良就那樣麵無血色的坐在那裡。
……
在黃金交易所的大廳裡,黃金的價格像一塊沉重的石頭,不斷地下墜。原本充滿熱鬨和喧囂的市場,此刻卻彌漫著一種沉重的氣氛。
那些昨天興奮著要吃“魚翅泡飯的”投機者們的臉上,再也看不到那熟悉的興奮和期待,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憂慮和恐慌。
他們坐在交易台前,眼睛緊緊地盯著黑板上的價格走勢,心中充滿了無助和絕望。那些曾經充滿信心的投資者,此刻卻像被暴風雨卷走的小船,搖搖欲墜,無處可逃。他們的臉色蒼白,手指顫抖,不停地刷新著屏幕,希望下一刻能看到價格的反彈。
大廳裡彌漫著一種壓抑的氣氛,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投資者的慘狀,像一幅生動的畫卷,展現在每一個人的眼前。他們有的緊皺眉頭,有的咬牙切齒,有的低頭沉思,有的歎息連連。他們的心情,就像那不斷下跌的黃金價格,一片灰暗。
在這個瞬間,黃金交易所不再是他們眼中的賺錢機器,而是一個吞噬他們財富的無底洞。他們的希望,他們的夢想,都在這個無情的市場中破碎。他們的慘狀,是市場無情的見證,也是他們盲目追逐利益的代價。
“他媽的,活該挨千刀的美國鬼子啊……”
突的,不知道是誰罵了一句,一時間大廳裡儘是一片罵聲,所有人都把金價崩盤歸罪於美國人。
如果不是美國人支持委員會進行調查,南洋的金價怎麼可能會上漲,他們怎麼可能看到投機的機會?
而現在,天殺的美國佬居然又說什麼——南洋是清白的。
這不是要他們的命嘛!
金價崩了!
一泄千裡!
那些加了杠杆的、買了實物黃金的,無不是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一些昨天還在那裡合計著到那裡買豪宅的人們,這會甚至已經開始相約著去選那棟樓了。
資本市場從來都是如此殘酷,有人輸,有人贏。
當有的人去上天台的時候,有的人則在那裡慶祝著收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