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個時辰過去,他們要去廟見了,周懷軒才又在盛思顏的肩井穴上摁了一下。
盛思顏慢慢醒來,眼裡還有些朦朦朧朧的迷糊。
這個樣子比她平日裡清醒的時候更招人疼。
周懷軒忍不住低頭吻下去。
盛思顏剛醒過來,也忘了唇會被吻腫的問題,反而條件反射般和他對吻,緊緊吮吸他的唇,還主動把自己的小舌尖伸給他。
周懷軒忍得額頭的青筋都爆出來了,才將自己的唇移開,嘶啞著嗓子低聲道:“……要去廟見了。”
廟見?!
盛思顏渾身一個激靈,頓時清醒過來,在周懷軒懷裡坐直了身子。
釵橫鬢亂,睡眼惺忪的樣子,讓周懷軒不得不連雙眸也移開,他看著彆處,淡淡地道:“讓木槿進來服侍你梳洗。”然後從暖炕上起身走出去。
他一走,盛思顏就覺得有些冷。
她裹著被子在暖炕上坐了一會兒,才跟著進來伺候的木槿去浴房重新梳洗。
梳頭換衣,再照照鏡子。發現她幾乎不需要脂粉了。
雙唇紅豔豐潤,並沒有腫,但是如同塗了唇脂一樣誘人。
兩腮上淡淡的紅暈。比最細膩的胭脂還要動人。
鳳眸瀲灩,水光淋漓。如煙似霧。
她身上的春衫很薄,因此在外麵披了銀狐大氅,不至於被凍著。
周懷軒也披了一件很厚重的棕黑色猞猁大氅,背著手,立在門邊看她。
盛思顏有些奇怪,“你怎麼不穿那件狐裘了?”
早上出去還穿過一次的。
“那件太薄。”周懷軒淡淡地道,轉身先走了出去。
盛思顏也沒有多想,跟他一起出了大門。繞過回廊同樣往後院坐船去了。
坐船到對岸,然後去周氏宗祠,比直接走陸路要快一半。
周懷軒也不急,在前麵慢悠悠地走著。
盛思顏歇了半天,王氏的藥又發揮了作用,她的步履已經輕快多了。
兩人帶著清遠堂的丫鬟婆子和周顯白來到了周氏宗祠。
盛思顏乍一看去,不由抖了一抖。
隻見那用大塊的灰色石頭建起來的宗祠在青鬆掩映間龍盤虎踞,氣勢極是嚇人,迫得她喘不過氣來。
周懷軒伸手握住她的手,她才慢慢覺得呼吸通暢。再次抬眸往那宗祠看去。
周家人已經候在那裡了。
男左女右,都站在宗祠門口。
周老爺子和周大管事站在左麵最前麵,身後是周家的三位大爺。
周老夫人帶著三個兒媳婦站在右麵。
他們身後便是周家的孫子、孫女輩。
吳三奶奶笑嘻嘻地走上前來。對盛思顏打量一番,道:“今兒可是要磕不少頭,你可受得住?”
盛思顏笑著點點頭,“受得住,多謝三嬸關愛。”
“好孩子,一會兒要是受不住了,就跟三嬸說,咱們留著慢慢磕也行。”吳三奶奶掩袖輕笑。
盛思顏微笑著看向周大管事。
周大管事咳嗽一聲,道:“裡麵有十八個祖宗牌位。按例都要磕的。”
一個牌位磕三個頭,十八個牌位就要磕五十四個頭。
盛思顏不由促狹地想。這要是再過一千年,後世的周家兒媳婦。可得磕得額頭出血……
周大管事招呼她和周懷軒進去。
周家的三位大爺也跟著進去,彆的人就隻有等在外頭。
來到第一個祖宗牌位前麵,盛思顏看見地上一前一後擺著兩個簇新的蒲團。
很明顯,一個是給她跪的,另一個是給她磕頭的時候,將額頭觸在上麵的。這樣不會把頭給磕壞了。
盛思顏笑了笑,正要跪上去,周懷軒拉住她,“且慢。”
盛思顏仰頭看他。
周懷軒並沒有看著她,而是盯著牆邊垂手侍立的一個下人,伸出另一隻手臂指著他:“你,過來。”
那下人一愣,低著頭從牆邊走出來,躬身道:“大公子有何吩咐?”
周懷軒指了指地上的蒲團,“你先跪。”
那人全身一抖,頭也不抬,忙不迭地道:“大公子說笑了,這是大少奶奶行廟見之禮的蒲團,小的怎能碰呢?實在是不敬,太大不敬了……”
盛思顏忙往旁邊一讓,站到周懷軒身邊。她垂下眼眸,心裡暗自驚訝。
她原以為,沒人敢在祠堂裡做手腳,卻原來她還是太天真了麼?
看周懷軒的舉動,分明就是有人在祠堂的蒲團上做了手腳。
“跪。”周懷軒不再廢話,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凝重。
那人抬頭,帶著哭腔對站在周老爺子身後的神將大人周承宗道:“……大爺……”
周承宗皺了皺眉,漫不經心地揮手道:“大公子讓你跪,你就跪吧。”
這人是大房的下人,按理是聽命周承宗的。
那人臉上一白。
周懷軒已經不耐煩了。
周顯白看得清楚,忙挽起袖子上前,抓住那人的後襟,往蒲團前麵拽過來,然後一腳踹到那人的膝蓋彎處,“大公子讓你跪!你就得跪!”
撲通一聲,那人被周顯白踹到蒲團上跪下來。
然後,“啊——!”
那人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
隻見他跪在蒲團上的雙膝,慢慢流出鮮血,浸濕了嶄新的煙色蒲團表麵。
祠堂裡的人倒抽了一口涼氣。
周顯白哼了一聲,按住那人的頭,再往前麵那蒲團上磕去。
那人發出更大的慘叫聲。
揚起頭,大家看見他的額頭一片血糊,像是一頭栽進了一堆碎玻璃片裡!
周顯白一手將那人推開,指著地上的兩個蒲團道:“都有問題。”說著,他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往那蒲團麵上劃去。
唰唰幾刀將蒲團外麵的厚布劃開,露出裡麵猙獰的內在。
隻見紮得緊緊的硬草中間,有無數的碎玻璃,甚至還有斷成兩段的刀片,插在硬草的縫隙中,在有些陰暗的祠堂裡閃著寒光!
盛思顏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周懷軒提前知曉,她不僅會毀了膝蓋,也會毀了容!
周大管事馬上上前,伸出一隻鐵鉗般的大手,將那人的下頜卸了下來。
那人哼都沒哼一聲,便暈了過去。
“拖走。”周老爺子揮了揮手,轉頭問周懷軒,“還繼續嗎?”
“當然。”他沉聲說道。
祠堂裡彆的下人上前,將地上被劃破的蒲團收走,又換了兩個新蒲團過來。
周懷軒卻一腳將那兩個蒲團踹開。
他取下自己身上厚厚的猞猁大氅,疊成四四方方的一個厚墊子鋪在地上,對盛思顏道:“用這個。”
盛思顏點點頭,默默地跪倒在周懷軒的猞猁大氅疊成的厚墊子上,如臥雲端,緩緩磕下去三個響頭。
用這個猞猁大氅厚墊,對著祠堂裡一個一個香案磕過去,周懷軒緊緊護在她身邊,直到她磕完五十四個頭。
她最後站起來的時候,腿都有些打飄了,但是額頭上隻有一點淡淡的紅印,倒是更顯得俏皮。
周懷軒不動聲色走過來,伸臂托在她的腰間,她才站穩了。
“廟見禮成!——恭喜大少奶奶,從此就是我們周家人了!”周大管事笑眯眯地大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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