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夜的丫鬟在外間堂屋裡打了地鋪,睡得東倒西歪,輕微的鼾聲此起彼伏。
範媽媽在房門上推了推,就將那門閂弄掉了,跨過門檻走了進來。
她繞過堂屋,徑直往通向內室的側門走去。
就在她快到側門門口的時候,一個窸窸窣窣的小身影爬了過來,蹲在門口,“呃”地一聲朝她呲了呲小牙。
範媽媽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
她低頭,看著腳邊那隻不起眼的小刺蝟阿財,無可奈何地道:“財爺,您再往前一點兒,我就要一腳踩上您了。”
阿財蹲在門口一動不動,沒有要挪窩的意思。
那意思很清楚,就是不許範媽媽進去。
範媽媽剛才是被那股甜香吸引,一時不受控製,才會徑直走到盛思顏和周懷軒的臥房門口。
如今她清醒過來了,當然不會再去了。
“你不用守著這裡像生兒。我當然是不會進去的。”範媽媽笑吟吟地道,又往房門處深深看了一眼。
那股讓她不能抗拒的甜香。幾乎像是救贖一樣,可以填滿她生命中每一個不能言說的遺憾。
這……就是天命盤說的天命人嗎?!
這……就是他們墮民等待千年,大祭司獻出生命。終於等來的救星嗎?!
範媽媽知道自己身上的毛病,隨著年歲的增長,越來越明顯,但是她剛才隻是聞到了一縷輕微的甜香,便覺得身上的毛病暫時被停滯了一樣。
雖然沒有被治愈,但是卻已經有了舒緩的餘地。——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不是嗎?
她笑著又看了那房門一眼。又對阿財做了個口型:“小氣鬼!”
阿財依然直愣愣地瞪著她,專注地守在門口。
周懷軒在裡屋睜開眼睛,聽到了範媽媽的聲音。皺了皺眉,但是想到範媽媽的身手本事,他有覺得還是讓她守在清遠堂為好。
守護者已經發出信號,他們是一定要阿顏的性命。
但是有他在,守護者這一次,恐怕要落空了。
周懷軒默默地想著,又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
京城裡那所壯麗軒敞的宅院裡。戴著赤色麵具的赤一和戴著橙色麵具的橙二對麵坐在桌前。
“你動手沒有?”橙二不耐煩地拍著桌子,“為什麼周懷軒和周承宗都沒去北麵雷州巡邊?”
赤一沉聲道:“試過一次,但是沒成。那妮子命大,逃過了。”
“哦?你是如何做的?”橙二饒有興趣地問,定定地看著赤一,好像恨不得透過他的麵具。看見他的真實麵目。
他們的麵具。是大夏開國皇帝傳下來的,頗有些他們琢磨不透的特點。
比如說。聲音通過這個麵具傳出來,就有變聲的功能,所以就算是熟人,戴上這個麵具,也聽不出來對麵說話的是誰。
“我尋了個機會摸進神將府,在那妮子住的地兒埋了幾隻死公雞,打算是不聲不響引毒蜈蚣過去。結果她運氣好,居然在我計算好的時間之前就進屋去了。”赤一扔出來一個冊子說道。
橙二接過冊子看了看,點頭道:“今年的分紅不少,咱們守護者的產業,是越來越大了。”
赤一搖搖頭,“你彆忘了,祖訓有雲,這些東西,都是大夏國庫的東西。除了我們應得的分紅以外,那些產業,以後都是要歸到大夏國庫的。”
橙二桀桀一笑,公鴨嗓音中夾雜了一絲隱藏不住的尖細:“我知道,你不用提醒我。”又道:“既然一計不成,你要再施一計了。”說完眯了眼,若有所指地對赤一道:“其實,如果我們能找出哪一個守護者是神將府的人,讓他動手,豈不是更方便?”
誰都知道,神將府的守衛有多森嚴。
橙二這樣說著,目不轉睛地盯著赤一,像是要從他的反應中看出他的真實身份。
赤一不慌不忙地道:“按照守護者的老規矩,按理大家應該都不認識彼此。您不是要打破這個規矩吧?”
橙二悻悻地“呸”了一聲,道:“什麼老規矩?自從盛國公府滿門被滅,老規矩已經名存實亡了。”
“是啊,所以綠四和藍六才死於非命。”赤一淡淡說道,“這兩個人,是我們知道身份的。您看,他們也是最先暴露的。”
橙二陰鷙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起身離去。
赤一坐了一會兒,也起身離去。他走出院門口的時候,抬頭望了一眼神將府那邊的夜空,卻恍惚看見,神將府頭頂的夜空,似乎不是深藏藍色,而是深絳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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